刺史府,然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若说起曾经的北冥长公主,用娇养、嚣张来形容都是轻的,只是后来又历经了被下蛊毒,与小崽子分离事件后,她也收敛了满身锋芒。
思及此,傅锦书苦涩的笑了笑,也不知那小崽子如今怎样了。
与此同时。
“咳…咳咳…”
裴渊摘下面具,拿着手巾放于唇边,咳完却见浆白的布巾上缀染了点点鲜血,殷红如墨。
本就身体不好,恰巧方才又见到了傅锦书,满心愁怨下身体难免出了差错。
他无奈垂下眼眸,深邃精致的眉眼上也沾染上一丝愁绪。
裴渊想起第一次遇见傅锦书的时候。
他年仅十四,初到北冥国。
那时他还不叫裴渊,应叫俞晚舟,一个很温柔的名字,是俞家受尽宠爱的小公子。
然而就在一夜之间便家破人亡,只余他一人辗转世间。
那日他就站在京郊林深处的一桃花树下,随即一道娇声传来:
“本宫阅人数载,竟是首次见到这等美人。”
骤然响起的声音使年幼的俞晚舟像只猫一样受到惊吓,他六神无主地回过头,充满戒备地看向傅锦书。
“跟了本宫罢,保你衣食无忧,官途平步青云。”
俞晚舟未曾回应,却还是不可抗拒地被带回昭阳殿。
————
翌日。
傅锦书在旦暮时就醒了,接着她又将蛊毒再度压下些,便准备离开客栈寻找林风眠。
林风眠是她的师弟,善医善毒,而这次傅锦书之所以会来到东离国,皆因师弟传信言道,已寻获解蛊毒方法,于是傅锦书提前将楼月派往东离国部署,自己也在调弄整治后赶到。
在她刚出房门时,大堂嘈杂的言论声响起,傅锦书不可控后退一步。
刺史增收盐税一案历经昨夜的处理也已终了,许多人相继开户出门,客栈里人们言语声络绎不绝。
为了避免麻烦,她站在木梯口仅仅只是听了几句就又回到房里了。
待人逐渐少些,傅锦书才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客栈。
不过找林风眠之前,傅锦书先去了一趟听风阁。
听风阁是坐远近闻名的酒楼,其中里面有壶名酒,叫秋露白,尝过的人无不叫好。
而林风眠便是“叫好”里的其中一位。
她只得转身进入那听风阁。
初入时,大堂早已挤满了人。
傅锦书拂了拂衣袖,径直走向了楼上的雅间。
看到有客人来了,店小二急忙将汗巾往肩上一挂,小跑着来到傅锦书跟前询问好吃些什么。
傅锦书坐在二楼窗棂旁,听到店小二的问话后转过头来:“两壶秋露白,再随意来几道招牌菜。”
“好的,姑娘请稍等片刻。”
店小二走后,傅锦书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口茶,随意看向窗外。
忽然—
她目光一停,定格在了一个身穿玄衣的身影上。
是戴着面具、走在小巷里的裴渊国师。
她笑逐颜开,心里生出些恶趣味,随手抄起桌上的银箸朝裴渊刺去。
“哗—”
银著破开风刺向了裴渊,他却是脑后长了眼睛似的迅速转过头,又极为轻松地伸手接住了刺过来的银著。
裴渊愕然的看向楼上的傅锦书,一时无言以对。
“这儿有美酒佳酿,还有玉盘珍馐,国师大人何不赏脸上这听风阁与我饮杯啊。”傅锦书言笑晏晏道。
裴渊往后挪了挪脚,只想离开。
然而傅锦书像是看到他的动作般,又抽出竹筒里的银著,梆一声刺进了裴渊锦靴后的地面上。
裴渊当场愣住,冰冷的面具下出现一丝皲裂。
他又抬头看向了窗棂边笑容明艳的傅锦书,心中无奈,只好抬脚进入听风阁。
不一会儿,雅间推门的声音响起。
傅锦书一指对面座椅,撑着下巴语气平稳:“坐。” 接着她又道:“国师大人真是好兴致,怎的今日来这嘈杂的街坊转转了。”
裴渊顿了顿,开口道:“今日无事,特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