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什么叫做希望落空。
她干脆也放下手上的书,走到书桌前,研究着那台相对她来说,有些复古的收音机,“既然你看不下去,那我们来听听歌。”
安苹显然对收音机的兴趣颇高,眼睛一亮,从凳子上弹起来,几步就站到了余尽欢身边,好奇的看着她研究。
收音机“刺啦”一声后,传出悠扬美妙的前奏,那声音在余尽欢听来,失真的厉害,但特有的磁带沙砾感,倒也给这首歌增添了别样的味道。
她其实并不爱听这些老歌的,她年龄小,紧跟时代潮流,喜欢的也都是那些流行音乐,但她妈妈喜欢,妈妈也格外恋旧,余尽欢从记事开始,妈妈听来听去就都是这个时候的歌,久而久之,这些歌似乎也刻进了她的骨子里,曲调一出来,她就能唱出歌词。
妈妈去世后,她才迟缓的爱上了这些歌,家中常常放着,就好像妈妈从未离去,她也一直这样骗自己。
安苹在前奏一出来,就跟着哼了两句,这个年代农村娱乐设施几乎没有,很多歌曲都是靠大家口口相传学会的。她在歌上有些天赋,很多歌听个一两遍,就能唱得有模有样。
余尽欢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安苹趴在收音机前,摇晃着头,愉快又认真的哼着歌,记着词,打着节拍。她妈妈上辈子唯一较真的乐趣,也就在唱歌听曲上了。
深秋的阳光从窗台落下,不热,却耀眼,阳光下的尘埃,粒粒分明,一如余尽欢眼底的眷恋和依赖,遮不住。
安苹有些遗憾的说道:“要是是个伴奏就好了,唱着有感觉,带着原唱,我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秋日的田间,安苹已经回家了,余尽欢独自一人坐在偌大的舞蹈房内,坐在钢琴前,橘调橙光的夕阳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射下不规律的影子。
那光笼罩着余尽欢,细长浓密的睫毛与眼前飘扬的碎发,根根分明。她青涩的按压着黑白键,指尖流露出断断续续,连不成曲的音乐。
她想学会妈妈喜欢的那几首歌的伴奏,但她的钢琴学得实在不精,看着谱子多弹几遍,还行,但没谱子就难了。
余尽欢翻遍了她书房的书,这个时代钢琴有关的书太少了,多是生涩难懂的,她只能一边听着歌,一边摸索着弹。
忙活了一下午,不知道在忙什么,最后弹出来的跟个狗屎一样,她实在没多少音乐天赋,也就沾了那么一点点妈妈的基因,唱歌五音全了而已。
余尽欢决定放弃十分钟,毫无所谓的躺在光滑干净的地板上,头枕着手肘,自己的钢琴还是上辈子一时来了兴趣,让季木知教的她,等没了兴趣的时候,就不愿意学了。
要说钢琴牛逼的,那肯定是上辈子的季木知,虽然她除了从网络上看到,现实没接触过什么钢琴大能,但能感觉出来,季木知在钢琴上是有些小天赋的,和那些练着玩的人有区别。
她记得,他跟她说过,他半路出家,有钱有闲了之后才接触到的,弹着,是为了让自己静心,虽然她不懂钢琴能静个鬼的心,以及,他有个鬼的好静心,余尽欢觉得,全世界最不会冲动的就是他了,天塌下来都能面无表情品茶的人。
歪楼了。
不对啊,她可以把钢琴传授给季木知,让他把曲谱搞出来啊,她钢琴虽然不牛,但入个门算是有了的。
眉梢一弯,一合掌,拍定。
晚上,季木知一路狂奔,到家门口才停歇下来,喘着气,平衡心律,开门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急得不行。
今天回来的太晚,这房子也太不对劲,往日天色暗下来,屋里就该点着灯了。
整个村就余尽欢最有钱奢华,灯点的最亮最久,这满屋子的漆黑,人怕不是不在家?
虽然这样想着,季木知还是难掩焦急。
季木知刚打开屋子的灯,沙发上幽幽的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他紧张的咽着口水,看着沙发那伸出一只手,虚弱的手,颤颤巍巍的指着他这个方向,然后死亡般的无力下垂,无声的控诉着什么。
季木知道:“路程有点远,我没想到回来居然这么晚了。”
他一路都没停下来,一路都在跑,没想到还是差了时间,差点没饿死这小祖宗。
去厨房,用最快的速度,煮了一碗面,端着去了沙发,自知理亏,季木知亲力亲为的喂饿脱力的余尽欢吃面。
看着安安静静进食,小口咀嚼的余尽欢,季木知的视线在面条和她的侧脸之间来回流转,莫名得了趣味,等到喂完,还有些意犹未尽。
总想再来一碗。
饭后,季木知要写作业,余尽欢让他去了她的书房。
余尽欢:“我们家离你那学校很远吗?你今天回来的很晚哎。”
季木知嗯了一声。
余尽欢:“大概走路走多久啊。”
季木知摇头,“不清楚,可能,两个小时?”
余尽欢若有所思,继续问:“你这去学校,课程跟的上吗?”
季木知想了一下,“有些课程可能需要多花些时间。”
“你手上的是哪个课的?”
“英语。”
“这我熟啊,”余尽欢来了兴趣,滚动着滚轮的座椅,一下就滑到了季木知身边,让天才英语小能手教教你何为纯正外国佬口音。
她就教季木知念了三个英语单词,就开始心思百转千回了,道:“那天听我弹钢琴有什么想法吗?”
季木知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茬,握着笔的手一顿,但这不影响他看出这人在打鬼主意,面无表情道:“没什么想法。”
弹得门外汉都能听出的乱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