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看来官爷,还不是汴京人士。”老鸨掩面媚笑着,并不慌忙解释,自言道:“请两位官爷楼上雅间,好生备些酒菜助兴。”
她看出楚茵茵的女儿身,并未安排名妓作陪,都城不少贵胄有特殊癖好,令小妾扮作男子一同享乐,也并不会觉得荒唐。
楚茵茵不知老鸨心中所想,又使出些银子,刻意粗声道:“今日专程而来,吩咐的事情你照做便是。”
“这是自然,不过醉仙楼美女如云,群芳争艳,官爷既是专程而来,何不住上十天半月,共享极乐。”老鸨见他们出手阔绰,搔首弄姿的对着楚茵茵谄笑。
“放肆!”凌平洲闷声呵斥。
“官爷息怒,只是我醉仙楼的姑娘,既居天下一绝,无论曾是高门贵女,还是异域风情,或是擅长诗词歌赋,染指琴棋书画,聪慧绝色者,娇艳妩媚者,各有性情,官爷若只是随意叫出来瞧瞧,怕是难以体会这其中的妙处,且不说,我醉仙楼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雅妓者与正九品之上官吏作陪,名妓者与正七品之上官吏作陪,花魁者可自选慕客,许些姑娘荣受怜惜,除了恩主再不接客。”老鸨津津有味的普及道。
凌平洲声音冷冽:“我向来没有什么耐心,再说一次,吩咐你的话照做便是。”
“这,这……”老鸨见凌平洲似是动怒,又瞧他正气凛然的模样,不像是寻欢作乐而来,只当是故意找茬,随之一个眼神,暗藏在厅后的七八个壮汉蜂拥而至,一时间吓得楚茵茵粉拳颤颤。
凌平洲见状护她在身后,寥寥数招便打得这些壮汉哀嚎不止。
醉仙楼顿时章序全无,许多宾客闻声而至,楼上楼下驻足观望者议论纷纷。
老鸨狂使眼色,地上的人慌忙撤退,好一副惨不忍睹,老鸨再细看凌平洲冕服上的章纹,自知其不是泛泛之辈,这才恭恭敬敬求饶:“青天官爷恕罪,奴家这营笑之所让官爷动怒已是不该,还请官爷后院雅间稍候,奴家这就去安排未侍客的姑娘们,一一去雅间给二位官爷请安。”
“不是未侍客的姑娘,是所有。”凌平洲一惯说一不二的心性,他既答应寻人,自不肯轻易放过。
老鸨面露难色,左右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必此事凭她难以抉择,楚茵茵拉了拉凌平洲的衣袖,压低嗓音道:“不如我们先去雅间看着。”
“好。”
二人随老鸨往后院行去。
一众豪客见再无热闹可看,也各自戏耍去了。
绿荫庭院莺啼,粉墙环护,弱柳周垂,后院雅致隐秘,使人遐想连篇,见之欢愉,老鸨安排他们在琉璃轩稍候。
小厮奉上茶水点心,同时房里有序进来了第一批名妓,定眼看去婀娜多姿站了十五六人。
楚茵茵摇了摇头,凌平洲照常赏银子,道:“换。”
“换。”
“换……”
一批又一批左进右出,约摸看了十多批人,看到后面只觉人影晃动,是头也晃晕了,随身带的一包银子也全数赏完。
老鸨上前斟茶,唯诺陪笑:“禀两位官爷,眼前这十六人看过,已足足观了一百六十八人,万花丛中,怕是再难挑出最好的,且后边再无侯着的姑娘了,今日便到此罢,奴家去唤来楼里的花魁良白音,给官爷作陪如何?”
楚茵茵抬眸,似是略有兴致:“花魁几人?”
老鸨引以为傲道:“历届花魁一共有十三行首。”
“醉仙楼号称名妓三佰,如何只剩十三人未见?”楚茵茵先前已多方打听过,只怕叫人糊弄了去。
凌平洲佯装发怒,冷目睨向老鸨。
摄人的气势令老鸨心惊胆战,半响才哆嗦着开口道:“这,这今日所见的百多号人,已是奴家使出浑身解数,左右逢源,借机差来请安的,其余的人实在无法脱身。”老鸨未料到连风靡全城的良白音作陪,凌平洲还不动容,再看向楚茵茵的仙姿,暗想:难怪他的眼中再容不下旁人,不说醉仙楼,怕是天下女子也无可及,一时间颇为窘迫,摸不准他二人来艳楼是要玩些什么,战战兢兢的试探道:“再请花魁夭非非,给这位小官爷作陪如何?”
“砰~”的一声,凌平洲将佩剑重重拍在茶桌上,老鸨惊慌后退,险些歪倒在地。
“如此,便去请来。”楚茵茵按住凌平州的手,言语缓和。
凌平州身子一僵,手背缠上的那抹软温令人贪恋,他垂眸看去,心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
与其相反老鸨又惊又怕,一时间哭笑不得,面部微微抽搐的望向他二人,甚是为难。
手上的余温渐渐消散,凌平州拿起宝剑,连与老鸨说话的声音也缓和了几分:“还不去。”
老鸨惊魂未定连连称是,仓惶退出雅间。
沉寂半响,凌平洲温声问:“茵茵怎的依了这老鸨?”
“剩下的人,她请不来,我们自己看去。”
“自己去看?”凌平州随她起身,二人正欲离去,老鸨邀了两个美艳女子进来。
唤作良白音的花魁素色衣衫,有清水芙蓉之姿,婉转动人。
唤作夭非非的花魁浅褐色衣衫,一颦一笑顾盼生姿,香肩微露婀娜妩媚,不愧为名妓行首。
老鸨将人送到后匆匆退出琉璃轩,屋内灯火暧昧,两位花魁尽情释放魅惑。
楚茵茵见她二人不断的眉目传情,饶有兴致道:“你们二人打算如何作陪?”
“自是任凭官爷喜好。”夭非非媚声笑着,天南地北的客官各有所好,久经风月自是能够应付得当。
“听闻教坊司以乐著称,想必二位亦是精通音律。”楚茵茵头一次逛艳楼,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