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蒲扇就搁在灶台上。
这会子元溪把药包放好,端过一边的竹矮凳就坐在了泥炉的旁边,伸手摇着蒲扇往炉灶里扇着微风。
“哥。”身后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呼喊,元溪原先还全神贯注的盯着药罐,听到这声后立刻回过了头去。
一个身上穿着宽松衣袍的少女正站在他的身后,她额前的碎发有些湿黏,脸颊上也泛着不同寻常的红晕。
元溪一下就站起来了,放下扇子就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怎么出来了?身上也不穿件衣服,本来就病着,是嫌苦药没喝够?!”看似埋怨的话实则字字句句都带着关怀,而他怀里的少女一听到“苦药”这两个字立刻皱起了小脸。
“小糯今天病已经好了,不用再喝了……”
元溪伸手放在妹妹的脑门上顺着她的话答道,“好像是退了点儿。”刚说完就带着她往屋里走,“四月的天还凉着呢,妹妹再生病可怎么办?哥哥只有一双手,又要熬药又要照顾你,万一忙不过来可怎么办?”
被他搂住的少女环住他的腰,带着点儿鼻音撒娇道:“哥哥不要嘛,屋里闷。”
“闷也比生病好。”元溪皱着眉,狠狠地刮了一下元糯的鼻子,“你不听话,待会哥哥熬两碗,看着你把药喝下去。”
“两碗?!”元糯立刻扶着脑袋喊头晕,“哥哥那我再睡会儿,你等我睡醒了再喊我喝药吧。”
西厢房里的布置非常简洁,倒是屏风后的半间屋子里放着一张拔步床和一长梳妆台,其上的铜镜干干净净,光可鉴人。
元溪一把将妹妹抱了起来,怀里人的反抗于他而言就像调皮的小猫在挠痒痒。
“困了?那哥哥把你抱到床上,你好好睡一觉。醒来保管哥哥在身边,手里端着两碗热乎乎的汤药。”
这可还得了,装困不成的元糯立刻反悔:“小糯不困了,小糯不困了!”
看着妹妹惊慌的眼神,仿佛多喝一滴中药就要立刻昏厥的模样,元溪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抱着她走到那张梳妆镜前坐了下来,任由她左挪右挪地在自己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坐姿。
“这会儿又不困了?”
“不,不困了……”元糯一脸哀怨地看着面前铜镜里倒映出的两个人影,其中娇小的少女正坐在少年的腿上,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
她突然觉得镜中的人影不似兄妹,倒有点像是别人话本子里情投意合的夫妻。于是她有点害羞想要推开元溪自己站起来,却遭到了他无声的拒绝。
“又想去哪?”元糯察觉到了哥哥的眼神,瞬间将脚缩进了自己的裙摆下,“鞋子也不穿,脚上着的还是夏天的绫袜。元糯,四天前你伤风咳嗽到现在还没好呢,刚刚趁哥哥不注意出了趟屋门,现在又想去哪?”
“哥哥——”少女瞬间忘了自己刚才的想法,眼神闪躲的就像是一个被老师抓住做坏事的学生,“我躺久了人难受,院子也就呆了一会会就被你抓回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元溪一把扯过挂在一旁架子上的斗篷,将怀里的人密密实实地裹住。
“你这还是生着病呢,没生病岂不是要把那屋顶上的瓦给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