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当真?!”
“骗你干嘛!”来者心头一梗,立刻伸着手指向小巷外的尽头,“听到唢呐声了吗?那俩官差一路问过来,不一会儿就该到了!”
章老爷子的世界都仿佛沉静了下去,他的五感全都集中在了小巷口。隐隐约约的,奏着吉乐的唢呐声真的传入了耳朵,而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敞亮。
哪怕早就相信元溪能够通过院试,之前也嘲笑过他开口说大话,但真到了此刻,他的心情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当年自己就是在过了院试之后止步乡试,或许这个与他颇有缘分的孙子,真的能替他完成夙愿。
“阿溪!阿溪!”他捂着胸口大声地喊,“阿溪!”
另一边,青州府知州府邸。
“啪!”一条藤鞭狠狠地摔在了青石板整齐码就的地面上,一个妇人一下子就扑身上前,抱住了跪在地上的少年。
“呜呜呜……老爷!你要打他不如先打死我好了!”
“你!你给我起开!”穿着白鹇补服的中年男子气的吹胡瞪眼,拿着鞭子的手指向跪在地上缩瑟着肩膀的少年。
“教你好好念书你不听,现在可好了!平白无故被两个平头百姓压在头上。你才考了第几?!考了第几?!”
面对男子的指责少年低着头没有回话,倒是一直护着他的妇女似乎反而被戳中了怒点,突然抬起头反驳道:“老爷你这也太过分了!云儿还不够优秀吗?你说他一句纨绔气太重,他就一个人跑去学堂里留宿学习!这一年来只有个小厮在他身边伺候着,云儿自己靠努力考了第三名还不够吗?哪家的男儿像我云儿一样吃了这么多苦?!”
这番话说的让一只倔强着没有回话的少年落下泪来,他伸手回抱住妇人:“娘,别说了。他现在心里只觉得那个小儿子好,我身为嫡子样样不如他,怎么做都是错的!”
男人听到少年这句话立刻扬起手中的藤鞭,作势就要连着两人一起抽:“孽子!你自己不努力害你老爹丢脸,还要怪在你弟弟身上吗?!”
少年猛然抬起脸一脸怨恨:“我哪里来的弟弟?!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儿子,我哪里来的弟弟?!”
男人气的手都在抖,说话连气都喘不匀了:“你——你!你这个孽子!”
说罢他突然颓废起来,手里的鞭子也丢在了地上,摇摇摆摆地坐回到椅子上。
头疼欲裂。
他费尽心思为他安排仕途,可是他呢?以为自己老爹占着个知州的位子就能在青州府横行霸道了,殊不知巡抚的嫡子今年也参加了院试,他年少气盛恶名在外,是他送了多少真金白银才换来一次机会。只要他这次院试考得好,指不准那位就选中他收入幕后,压过那巡抚嫡子一头,可惜他总是盯着家里的琐事不放,做错事只会找别人的原因。
少年委屈的涕泗横流:“父亲,你说我日日遛鸟走狗,可有看到我夜夜挑灯夜读?你说我日日寻街闹事,却何曾懂过我心里的憋屈?!母亲日日以泪洗面,你可曾有那日去看望过她?!你从来都只说我的不好,说安风聪慧乖巧,不如就直接把我贬为庶子把他那狐狸精的娘提为正室,好叫你日日带着你那乖巧聪慧的儿子去那些大人面前晃悠,给他挣一条通天路来!”
“啪!”一记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少年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