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片白皙。
又过了数日,待那暖阳初升,北陈王府依旧如往常一般宁静,有些不寻常的是王爷李乾把正在关禁闭的女儿放了出来。
“你看起来稳重许多,应该是认真反省过了,那就不用在继续在屋里待那么久了,你想去哪里玩?父王派一些护卫,让你母后带着你出去散散心,放松一下!”
“常青山如何?本王听你母妃说起你想去那里看看。”
“父王,不用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想法了,儿臣现在觉得在王府中多读读书也挺好的!”
李乾默默叹息了一声,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对她冷漠,可看着她对着自己不再漏出那一丝一毫的期盼眼神,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对毓儿好,尽管仍是微不足道。
他知道毓儿心中必然是不想待在这王府中,这高墙大院在她眼中只是一个无形的牢笼。
“去吧!去吧!难得近日天气不错。”
李瑾毓本想着再假装是个无欲无求的乖女儿,可脑子一转,她又突然改口道,“好,那就去常青山看看吧,听说那里风景好,山清水秀的,我去看看小江南这个称号究竟是不是货真价实!”换个地方和小师父见面也不错,李瑾毓心想。
“让楚娘娘也一块去吧!”李瑾毓告退之前,突然想起了楚氏,她是比母妃对自己更好的人,借着父王这稀有的宽容机会,一起出去游玩,想必她也会开心。
北陈王心想这样也好,既遂了毓儿的心愿,传到别人耳朵里,也不会表现出他对毓儿的刻意关爱。
“顺便让那姚氏一块去吧!”楚氏和姚氏前些日子的争端他也有所耳闻,去那常青山几日的功夫,在王府之外,王妃不便疼爱毓儿,那奸细必然不会安分,多一个姚氏和她作对也好。
他病情加重的事,还有他关毓儿禁闭的事情必然是已经传到了南边京城里,那这楚氏,他到底是不愿意放着毓儿和这个奸细相处太久。
与此同时,在这北陈王府中,相处尴尬得不仅仅是这对父女,相隔甚远的隐蔽之处,周宁儿挣扎无果后,看着这一身便衣的虬髯将军,眼中满是慌乱。
他突然出现,捂住自己的嘴,把她一个乳娘带到这里,究竟要干什么?她身上能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待李守将所想之语说出口后,周宁儿只觉得荒谬,之前还把她当成一个奸细来搜查的男人,如今却对自己提出这等要求,她恍惚间觉得这是在做梦。
然而眼前魁梧的男人看起来不在开玩笑,他甚至看着自己的眼睛又重复了一次。
周宁儿缓了片刻后,终于找回了神志,说道,
“我生产过!”
“将军难不成觉得我是个没有夫家的人?”
可这大胡子开口仍在胡言乱语,“我问清楚了,你原先的丈夫早没了!”
“将军自重,我丈夫没了又如何?前些天不是还当我是什么巫蛊之人吗?”周宁儿冷言。
“我那时错怪你了,当时也是为了王府的安全考虑,我现在跟你道歉,我看了你,我会对你负责的,你相信我!”李守扶正周宁儿的肩膀,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沉甸甸的盒子递给她。
可周宁儿并未打开那盒子,看都不看便又扔到李守怀里,开口讽刺道,“只是被看去了一块肉而已?将军是否太过迂腐了?”
“难道将军在面对突厥女子的勾引时,看了人家的一点点身子,便要娶了她们吗?早知李将军这般轻率,找来一个女人对付即可。”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突厥人是突厥人,你是汉人!”
“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你觉得看了突厥女子不用负责,那么我觉得被你看了照样不需要你负责。”
“将军请回吧!”李守想再说些什么,可身前女人的眼中满是冷漠,他唯有闭嘴。
他想对她说,女人的身子,他或因着打仗,或因着审讯,也看过一些,可没有一个能像她这般,仅那婴孩吮吸之处,便反复数次出现在他的的梦中。
若是将这话说出口,只怕他李守在这个女人的眼中,不仅仅是迂腐,还是□□熏心的男人,便更加不会多看他一眼了。
到了晚上,沈念再次一身黑衣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漏出那双眼睛,悄悄蹲在李瑾毓闺房的窗沿之下。
待小郡主将那楚氏送走了后,她才悄无声息地跳了进去,已经习惯了她存在的李瑾毓转身看到那一身黑衣突然凭空出现在眼前,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她已经习惯了小师父的神出鬼没,“明天去常青山,去好几天,我们是不是可以在外面见面了,在白天见面,嘿嘿!”
黑色面巾下的沈念看到小郡主傻笑的摸样,也勾起了唇角,可惜李瑾毓却是看不到。
“那侧妃娘娘,还真是关心你啊!”
“是啊,她刚刚还一直把着我的手不放呢!我把她送出门,她还在门口抱着我不放。”
“可能是她太高兴了吧,她也一直在王府里,许是憋坏了。”
沈念依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女人在搞什么幺蛾子?
可看着李瑾毓没有防备的样子,沈念却又沉默了。
向来如此,她连自己都不防备,又怎么会防备那带着面具的楚氏呢?
那心中说不清是歉疚还是别的什么,沈念回去后,趁着夜色,又写了一封书信,放到了和周宁儿的约定之处。
等常青山之行结束,这封信便应该有了它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