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盯着那点荧光亮点。她说过她只需要半个时辰。
从她进入越露楼,一刻钟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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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越露楼静得出奇,虽说平日里这个时候也是安静的,但是至少会有留地灯。
有根弦在她心里绷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崩断,或许是因为第一把迎上来的刀。
她灵活侧身躲掉这一刀,掀起的刀风斩断了她的飘带。
她已经适应黑暗带给她的异样感,翻身跃到栏杆上,从腰间抽出印霜,右手横在身前。
倾泻而出的冰冷之气冻住刀客的呼吸。他稍避锋芒,暴身而起,至泸逊头上压来。
眼见刀锋快划破黑夜,泸逊更快,左手吊着栏杆从镂空处翻身而入,一个滑铲,来到刀客的背后,双手握着剑柄直接横插进刀客的心脏,一剑毙命。
暗处又跳来一个刀客,垂手拿着刀看着她还在滴血的剑。他一个蓄力直攻她面门,右手挥刀,一阵腥风袭来,泸逊往后掠去。
他毫不停歇,只逼她迎战。
泸逊没有轻敌,她心中应剑诀,右手持剑长身而战,催动剑气,印霜嗡鸣回应她。
就在刀客窃喜以为要接近泸逊了,她左手发难,须臾之间便截断他的攻势。他的笑脸戛然而止,一枚泛着青光的暗器正没入自己的胸膛。毒发立即毙命,他就这样直直倒下。
泸逊抬腿跨过两人横倒在走廊的尸体,静静地感受着由黑夜反馈的正向她幽幽袭来的气息。
接连解决两个人江湖人。官兵们的战意不会强过这两个死去的刀客,他们只会躲在暗处伺机出手,但是场面一定不会大。
泸逊小心翼翼地贴着护栏,听着空气中浑浊的呼吸声。
一阵破风声传来,她提剑挡掉,利器相争,发出激鸣声。暗器被她钉在柱子上,冷气立刻从缝隙里弥漫开来。
她躲到柱子后,屏住呼吸,眯眼戒备:没想到,唐门也来了。
又一发暗器迎空而来,泸逊甩出鲛绫一绕,暗器与柔软处相撞,金属的声音被吞没。她佯装中招,发出一声闷哼,想引唐门的人过来。
一阵颤抖的呼吸由远及近,唐门的人兴奋不已,却不见人影。
他一阵茫然,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就被缠上鲛绫。泸逊从横梁上拉着另一端鲛绫一跃而下,刺客还未明白,明明就击中了她,为何她没事,颈骨就已断裂。没有骨头的支撑,舌头也露了出来,晃晃荡荡。
泸逊把他放下来,收回鲛绫。
泸逊亦步亦趋的摸到房门口。
她静静伏在门框上,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仿佛呼吸的热气就喷洒在她的耳廓。
她紧绷着身体撤步侧身贴在墙面,谨慎地开门。洞开的房门像是一口巨兽等她踏足它的领域,她耐心地等在门口。
她拿剑试探,斩断了门槛的一根蚕丝线,机关触发,果然一阵箭雨射来,射掉了挂在屋檐装饰的玉珠,环佩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两路人马都在等对方现身,就看谁更耐得住。
她不知道对面有多少人,打定主意不动身,就连呼吸声也被敛去。
一支羽箭射出,箭头直直钉在门口的栏杆扶手上。
又是一支羽箭射出来,擦着栏杆边缘,银白色的箭头从泸逊眼前闪过。她闭眼倾耳感受着里面拉弦的回弹声,俨然失了松弛感,只剩下手抖,他拉箭不似之前顺畅。看来是一个突破点,心中有了怯意,如何能战。
呼吸乱了,机会也就多了。
来之前,柳缺塞给她一盏迷香灯花果然派上用场了。
泸逊扔进房内的迷香顷刻间燃烧释放出青黄色的烟,不出片刻,几具重重的身躯就砸向地板,发出沉重的声音,连带着凳子一起侧翻。泸逊一边注意者房内的情况,一边留心周围的变数。她吞下解药稍候一盏茶的时间,不见房内再有动静,谨慎地踏进了房内。
她敏捷地跃上房梁,打开雕刻在吊顶上的暗盒。里面就两样东西,一样是钱,一样是组织的名牌。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包袱,一一装入其中。
她在越露楼住了两月余,撤退的路线早就烂熟于心。只要从后门走,那便是万事大吉。
但她出奇意料,往侧面小门奔去。
“阁下果然没从后门走,这等好本事在严加看守的越露楼都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侧门处早已有一队身着黑衣劲装,手持绣春刀的人候着,呈犄角之势,杀气腾腾。
“你们是锦衣卫?”泸逊微偏头撇他们的兵器,凝神问:“既然脱了飞鱼服,但是仍旧用绣春刀来杀我,不怕被别人认出来?”
“既然用绣春刀,就不怕你活着离开。”领头人继续大放阙词。
“到底是因为害怕品级暴露还是因为若是手下死了,刀好带走,衣服不好脱呢?”泸逊戳穿他的虚伪气势。
“受死!”浑厚的声音传过来,打破了僵持。
泸逊拔出迎霜,左手横于胸前,右手拔剑于身右后侧,微下蹲,背肌紧绷,摆出一副雄狮蓄势的起手式。她眼睛如鹰隼紧盯领头人的刀,脚下一转,如出弦之箭只取他面门。
剑未至,剑气先至。一阵霜寒冲击他的眼珠,下一瞬,泸逊却侧身回转,从侧翼杀去。
手下避闪不及,被惊出一身冷汗,剑至印堂才觉死意。
泸逊如鱼入水,矫捷的身姿游荡于杀意之潮。瞬息之间,滚烫的热血飙到她的脸上,头发上,整个侧身都是血腥之气,她咧嘴,嗜血一笑:“一起上吧。”
领头人又惊又急,嘴边的胡须被吹起来:“上,势必杀了她。”
他反手向泸逊砍去,被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