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坐地铁四站就到了啊。”
“我想跟你再待一会儿,不行吗?”
……开车十分钟,地铁二十分钟,不如他陪她坐地铁。余小鱼很无语。
\"我又不会飞走,下班还回来的呀。\"
“可是你赶我走。”江潜说,“你让我回自己家去。”
余小鱼没办法:“好吧好吧,那你把我送到我们公司楼下,然后快去上班。你最爱上班了,怎么能旷工呢?江老师,你以前不是这么教我的。”
他双手推着她往楼下走:“是你今天要上班,别迟到了。”
谁爱上班谁去上,反正他现在不爱这个。
九点出头,库里南停在环球经贸大厦的落车平台。
江潜走下来,给她拉开副驾驶车门,这一幕被来来往往的上班族收入眼底,年轻员工和实习生们悄悄议论起来:
“他好像是那个谁……”
余小鱼在江潜脸上亲了一下,背着书包刷卡过关,他站在玻璃门外面,一直目送她走进电梯。
“你哥哥?”同事看到她对一名男士挥手告别,好奇地问。
“不是呀,是我男朋友。”她笑眯眯道。
江潜透过玻璃,见她对人仰着脸甜甜地笑,两个小梨涡都露出来,着实可爱极了,直到电梯门合上,他还中了魇似的盯着那里。
胳膊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
“潜总,您逃班不好吧?”
他回头,张津乐颇抱着大纸盒,颇为怨念地站在面前。
“你怎么在这?”
“我们律所前几天搬到这栋楼里来了,我这不搬东西呢。”
江潜开门见山:“你想休假?”
张津乐眼珠一转,拍马屁:“看你这样,准是告白成功了吧,小妹妹好像很满意你呢。也是,我们潜总万里挑一,只要胆子大豁出去,怎么可能……哎你干嘛?”
江潜拨通了他上司的电话,简洁明了地讲了两句,疏离又客气。
“奖金可以多给,加不加班你老板决定。”
张津乐直言:“你这人不地道。”
“不过夏秘书的假我批了。”
“……我的人情,你算小花头上?”
江潜不客气:“要谈人情,跟你女朋友去谈,我和你是雇佣关系。让你查的人,有没有查到?”
他托关系找专家给张津乐的爷爷做手术,还把乱七八糟的健身卡、会员卡、贵宾卡都一股脑儿丢给他,就是看中他灵活机变、人不坏,愿意帮自己做事。
“只查了个大概,那两个犯人好像躲他们老大那儿了。我现在要上楼开会,中午电话联系吧。”
……打两份工可真累。
*
银城市经济开发区。
这片新建的园区位于东五环外,占地约280平方公里,南部四分之一是中外合作区,除了制造业外企,还有十几家互联网企业,聚集在毗邻的数座小楼里。
入夜,一辆无牌新车停在楼后的监控死角。司机搀着乘客下车,熟门熟路地穿过侧门,一个戴口罩的男人站在树下等他们,不遠处“探骊网”的标识在黑暗里散发着荧荧蓝光。
司机弯腰递了根烟过去,另一人则用缠满纱布的手给他递打火机。“嚓”地一声,火光照亮了他青紫红肿的脸。
“五哥,阿宾都被揍成这样了,老三还躺在家,你可不能不管啊!”
男人夹着烟摘下口罩,露出左颊的刀疤。他斜睨司机一眼,嘴里吐出个烟圈,扳正那人的脸,带着浓重口音调笑:“一般般啦,不是还能动吗?”
叫阿宾的小混混急了:“五哥,你不知道那个婊子养的小白脸下手多狠,老三半条命都没了,又不敢去医院。我操!他说让我们从玻璃渣上爬过去,就放我们走——”
刀疤脸用烟屁股一下一下戳着他脸上的肿包,“不怕他跟到这里?想要我死是不是啊?”
阿宾痛得“嘶”了一声,露出恳求的神情:“我看他身手,十有八九也是混道上的,不想把事闹到警察那去。而且我们过来很小心,绝对没人跟踪,您放心!五哥,听说B姐最近经常来园区……”
刀疤脸啼笑皆非:“你们有多大脸,还想见B姐?想见她的大人物能从妈阁庙排到耶稣山了!她是讲义气,可你们不要以为三年前嘴严没和警察招供,就可以大摇大摆找她要帮手。”
阿宾急忙改口:“不不不,我当然知道B姐是大忙人,怎么敢直接找她?五哥,你是她左右手,她在哪你就在哪,这不求你来了嘛。大事小事只要你发话,就没有办不利索的,我和老三就是想出口气,整整让我们吃亏的那小子!”
刀疤脸很受用这套马屁,语气放缓和:“老三到底怎么样?”
“一胳膊肘怼下去,他在车里都吐血了,把我吓得哟!”
“好了,我叫个大夫过去。你们怎么惹上人的?他车牌号记得吗?”
阿宾支支吾吾地描述了一通。
“号子白蹲了,不长记性的东西!”刀疤脸用皮鞋碾灭烟头,“那是一般人吗?混道上的还能开劳斯莱斯追着你揍?弄死扔河里完事了,你们当初不就这么对付那个小鬼嘛。”
“五哥,你要帮我们啊!我和老三可是咬死了那件事背后没人指使,不然蹲号子的可不止我俩。”
刀疤脸重重地拍他的头:“知道,知道!B姐都交代过,不能亏待你们。这不是让你们提前回归社会了吗?可你们非要作死,捡女人被她男友逮到,为了这点小事烦B姐,我都害臊!公司的事,现在都是赵总在管,我替你们跟他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