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八木山,盗贼窝。
变回原形的小可抖掉身上的扁担,扬起高傲的下巴,连声道:“不干了不干了!为什么我堂堂可鲁贝洛斯大人要做驴的工作?”
粟光望一眼半空的地窖,让‘浮’牌继续。
小可趴在老虎皮上,圆滚滚的金瞳跟着热气球来来回回转,那是‘浮’牌真身,看多了觉得无聊,扭头问一边的粟光:“这就是你说的赚钱?”
粟光闭目扩散神识,此地金银少,铜钱多,显然是从村民那里掠夺而来,计算不易,用神识一扫正好。因而听到此言并未睁开眼睛,反问:“有什么问题吗?抢劫是达成原始积累最便捷高效的方法。”
小可腹诽粟光的内涵高明,没点歹毒的智商还真听不懂。
粟光收走钱,瓶瓶罐罐并仓库里的粮食放到山脚下村庄外面,有缘人自取,她来到山寨外,望了一会,收起指间的‘消’牌,没有动寨子。
小可见粟光盯着昏睡的盗贼,忽然神色一沉,似是做了重大决定,心下咯噔一声,连忙挡在她前面,扬声道:“你冷静一点啊!”
粟光一挑眉,说道:“小可,有句话叫除恶务尽,翻译过来就是不要停下来啊。”
小可大叫:“什么梗都玩只会害了你!这样吧,打断他们的腿,给山下的村民们处置,让他们好好出一口恶气。”
粟光觉得这主意不错,心中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看向小可,微笑道:“既然你出了这么好的主意……”
小可:“好好好,我去办,你啊,真会使唤人。”后面那句是小声嘀咕,粟光当没听见,她只勾了勾手,被小可甩掉的扁担重新回到祂背上。
小可抬起爪子往山贼膝盖上一按,咔嚓一声,然后祂咬住腿往上一甩,盗贼精准掉进扁担左边的筐里,下一个也如法炮制。
粟光暗叹‘眠’牌厉害,小可这么折腾,人是一个不醒,又猜测可能是疼晕过去了。她来回踱步,突然停下看地上昏睡的女子,只见她穿杏黄上衣,棕褐七分裤,小腿绑缚绷带,穿着身量与其他被掳来的村民不同。
回忆起当时情景,‘眠’牌所到之处人们接连倒下,忽然砰的一声,一阵白烟散去,其中一个村民变成她这模样,小可说这是个忍者,这世界的特产,靠贵族百姓的委托过活,各有各的神奇。盗贼敢动普通人,不敢招惹群居的忍者。
四月的风还冷,这忍者穿无袖上衣,手臂肌肉流畅紧实,摸过一遍,她才懂得为什么卡魔拉会摸雷神的手臂。
她似有所觉,转过脸,见小可耳朵耷拉着,翅膀耷拉着,尾巴耷拉着,不由得开口问:“小可,你没事吧?”
小可一想到库洛的后继者是个趁小姐姐睡着摸人家手臂的家伙就郁闷,有气无力道:“我浑身头疼。”
闻言,粟光扬唇一笑:“怎么不早说呢?姐姐我啊,最体恤小猫咪了。”
小可都懒得反驳祂是封印兽而不是小猫咪,记得上次她这么说完,确实帮了祂,后果是往后一个月都被强吻,至今都被月鄙视。
望着祂萧瑟的背影,粟光笑笑起身,踢踢石头,追赶小鸟,自得其乐,等小可忙完了一起离开,走之前随手驱散睡眠魔法。
约摸过了十分钟,那忍者猛地睁眼,一跃而起,见山寨内空空荡荡,山寨外倒着普通村民,盗贼和第三方都不见了,内心有疑惑,有战栗,有后怕,百感交集,竟让这身经百战的忍者忍不住手抖。
她强逼自己冷静,从寨子边上长满野草的山坡寻到两个沉睡的孩子,当即摇醒两人,见她们没有受伤,好好地叫她桃华姐,内心宽慰,旋即立刻带人下山,路过村子时却停下脚步。
远远看过去,村口零零散散摆放不少粮食,有人蹑手蹑脚揣在怀里,生怕被别人看到,另一边是摞成小山的人,灰扑扑的衣服与盗贼别无二致。
她琢磨着:‘那第三方当时没有杀我,现在八成也不会,将粮食和盗贼放在这,村民拿粮食没事,我拿两个盗贼也没关系。’
思及此,叫小孩去前面等她,小孩们点点头,她立刻转向,瞬身去盗贼堆里捞出两个扛在肩上,几步追上小孩。
三人站在山林之中,她将肩膀上的东西甩在地上,抱着手臂等待,两个孩子对视一眼,从忍具包里摸出苦无,握紧,一个对准脖颈,一个对准心脏,刺下去。
另一边粟光扫平数十座山,纳闷道:“这世道这么乱的吗?好像每一座山上都有盗贼。”
她先后住过两座山,第一座是随便选的,山中有人占山为王,粟光嫌吵闹,抄起库洛牌要收拾他们。月不想她分心,飞到半空中一箭下去,整个山寨就没了。后来粟光在星数布阵方面有所成就,搬到更契合星象的蝉鸣山,刚到那,月就将盗贼窝铲平了。再加上现在所见,粟光很难不认为老百姓活不下去,马上就要揭竿而起了。
这些是经验之谈,她却不知这经验不适用于此,经常下山玩的小可说道:“这题我会!他们大部分是流亡武士,效忠的大名被其他大名打败,主人没了,城池被占了,无处可去,就这样了。”
所谓大名,即拥有大片土地的人,可以理解为西方的领主,城池就是领地,势力小的仅仅有一座城池,势力大的有十来座城池。
粟光蹙眉:“火之国没有其他大名投奔?回家种地不行吗?”
小可道:“行不通的,认了主家的武士没人会要,再者人上人当久了,你认为他们乐意做回平民吗?”
粟光心中恶感更浓,过一会告诉自己这破事跟她没关系,目标达成,回旅店去了。
这次仍是粟光早些,她坐不住,将昨天腌制好的猪肉拿出来炸了,虽说是第一次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