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叹出一口气,唇边吐出一层白雾。
明明要想今晚行动的具体对策,怎么老是忆起旧事呢。
萧离在心里想着,帝京于她而言,实在不是个好地方。
这时,廖远出现在窗台上,不等萧离询问就一骨碌纵了进来。
廖远才进来就在外间处找水喝,一杯茶水下肚觉得不够劲,索性端起茶壶就往嘴里灌。
萧离道:“发生了何事,我不是让你休息去吗?”
廖远喘着粗气,抬手抹掉嘴角的水,整个人虚脱的靠在桌沿上。
“殿下,我本打算去苏家瞧上一眼,结果碰到周泽礼了。”
萧离眉心一簇,道:“他在哪里做什么?”
廖远回想起方才的经历。
廖远从王宫潜出来时,有暗探传信说有人进了苏家。
廖远担心那人毁坏苏家的证据,就直往苏府而去 ,谁知前脚踏进书房就招来两个人的截杀。
打斗过程中,廖远觉得其中一人眉眼十分眼熟,打斗时直逼面门而去,面巾掉落时廖远瞧见了那人的侧脸。
另一人见势一剑往腰间刺去,廖远险险闪开,却被面前之人一脚凌空踹出几米远。
廖远见势就跑,翻出书房时他听见身后之人说:“杀了他。”
往后看一眼,廖远发现追出来的不是面巾掉落那位,凭着强大的记忆,笃定留在苏家那人就是周泽礼,而追自己的这位似乎是个左撇子,但廖远立马察觉不对——他右手迟缓,像有伤在身。
周肆赶忙将书房恢复原状,望了眼廖远逃离的方向,神情有些紧张,他无意下杀手,可廖远却一再朝面门而来,且还见到了他的脸。
廖远挣脱后,连跑几条街都没有将周肆的侍卫甩开,迫不得已往人多的街道跑去,不出所料成功甩开了。
廖远对萧离道:“就这样啊,而且我确定那两人就是周泽礼和他的下属。”
萧离一向不怀疑廖远的能力,随即一手撑桌就往窗子外面掠去。
“哎……”
廖远跑不动了,瘫在凳子上起不来,他比萧离早一天来到帝京,整天奔跑在各个地方,到现在还没有好好休息,早就累蔫了。
萧离来到顺和大街,这一带都是富甲之人所居,来往的行人不算多。
她快步走在街上,在偏首仔细观察周围时一抹熟悉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身侧。
还未等萧离细看,那人已经掠过她向前走去,看起来很急的样子,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她。
萧离楞在原地,任由他消失在人群中。
“阿……肆……”
就在错身而过的瞬间,余光不自主被吸引,那张脸早已印在脑海里千万遍。
他就是阿肆。
只是原本熟悉的脸庞早已不似少年时。
萧离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挪动脚步,心里还有点莫名的失落和不甘。
是因为再一次重逢没有认出自己还是不愿信所见之人现在的模样,萧离自己也不明白。
所以说时间是个好东西,洗刷着所有人,把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
萧离回到客栈时已近晌午了,廖远见萧离回来赶紧温好的酒摆上,点了几小样菜。
廖远道:“殿下,你可终于回来了,属下都要饿死了。”
萧离道:“饿了就吃,等我做什么。”
廖远笑嘻嘻地说道:“来时太急了,没来得及跟我爹要钱。”
说完还厚着脸皮嘿嘿了两声。
萧离做到桌旁,道:“你不是有自己的俸禄吗?怎么还跟廖将军要。”
廖远无奈道:“我俸禄都直接交给我爹了,到不了我手啊,说什么替我攒起来娶媳妇。”
萧离浅笑两分,从腰间取出钱袋抛给他,道:“省着点花,我现身上只有那么多。”
廖远掂了掂钱袋,发出了钱币碰撞的声音,廖远咧着嘴傻笑,对此受用极了。
“谢殿下。”廖远又犹豫了一下,再道:“那属下回到北凉就赔还殿下?”
萧离道:“不必了,留京花销记我私账上。”
“好嘞!”廖远说完毫不客气的直接往怀里揣。
萧离诧异看他一眼,怎么都觉得廖远就是在等她这句话。
茶杯还未碰到唇边就放了下来,道:“段老板有钱,怎么不向他要。”
一提到段云醉,廖远就莫名憋屈,抱怨道:“他就是个扒皮,段扒皮,一毛不拔铁公鸡。”
廖远接着说:“他说,要钱不给,要命我打不过他,没辙。”
萧离淡笑着摇摇头:“算了吧,你在琳琅苑蹭吃蹭喝时他可没收你钱。”
廖远嘿嘿干笑,道:“对了,殿下怎么现在才回来。”
萧离道:“苏府时不时又官兵巡察,我查看了下的陈设摆布,暂时没有发现密道暗阁,待会拿纸笔来,我们商量一下对策。”
两人快速用膳后,萧离在纸上大体画出苏府的陈列。
萧离指着侧门道:“到时候我们从这里进去,然后分两边查去,注意主院是否有暗阁,我去书房查看,最后到后院会合,军饷钱币所用的细绳是特殊材料制成,编法也有些玄机。”
说罢从袖袋中拿出一缕线,道:“你看,外表与寻常无异,但是……”只见萧离从护腕上拔出匕首将线割开,发现中心有一根与麻线不同的丝线。
萧离将那根独特的线取出说:“这是湘绣线,将丝线拉开呈网状,看明白了吗?”
廖远点了点头道:“明白了,难怪军中将士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