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看见了萧离,她一如梦中那般,骑着疾风,手里还握着霸王银枪,同样穿着玄甲,她,没戴头盔!
“阿离!”
萧离也望见了他,两人同时下了马,不同的是,周肆几乎踉跄着跑过来的,他一把抱住萧离,抱的很紧,使得萧离整个人都贴在周肆身上。
甲衣厚重,周肆抱的很紧,萧离喘不过气了。
“阿肆,快,快要无法呼吸了。”
周肆松开一点,但仍是环着萧离,周肆生的挺拔高大,萧离生的再高挑,在周肆面前也是娇小一只,宛如一只猫儿蜷缩在周肆怀里。
“你的头盔呢?为什么不戴。”
这句话本该是责怪的语气,入了萧离的耳时,却带着哽咽。
周肆的肩膀开始颤抖,萧离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道:“阿肆,你哭了吗?”
“没有。”
“嗯。”
萧离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温声道:“不哭,不哭。”
周肆觉得这样好别扭,他不是想要她哄他,他也不想说话,可他憋的好辛苦。他不想放开萧离。
周肆将脸埋在萧离颈窝,细微的颤抖着,他不想萧离见他这般模样。
“不哭,不哭。”
萧离还在温声哄着他,直到周肆停止哽咽,肩头也不在抖动,才道:“阿肆,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周肆放开萧离,声音微哑,“好。”
“这位就是青岑殿下吧,久仰。”
叶靖拱手与萧离见礼,萧离道:“叶侯爷,久仰。”
“爹!”
叶钦言连忙从马背上跳下来,把枪丢给副将,一改之前沉稳的模样,飞奔着扑归来。
叶靖已是许久未见儿子,眼下是想的很,笑道:“好小子,瘦了。”
周肆萧离二人见这模样,相视一眼,默默走开,不再妨碍父子俩叙旧。
城中需要修葺,打扫,两人一边巡视,一边帮忙。
“松、竹两州重新平叛,其它地方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周肆道:“这只是开始而已,我来到松州时,并没有匪患,所谓的匪患其实都是有纪律的私兵。”
萧离问道:“叶钦言生擒了竹州的都指挥使,他的谋反是不是也与兵部有关。”
周肆点点头道:“那是肯定的。但这事无法完全算到兵部上,若是深究,大多数人都得完,所以……”
萧离接道:“他们会互相包庇,到最后时间一拖,反正这里也已经平叛,此事也会不了了之。”
周肆道:“对。只是不知道这次被踢出局的会是谁。”
萧离眸中流光一转,若有所思。
待到松、竹两州事宜妥帖,众人才回京复命。
渡断阳江时,白霜一直和萧离待在一起,萧离道:“你既知道安城王不是有意责难于你,你这样躲着是何意?”
白霜做在船边护栏上,单手托腮,道:“他是你皇叔,他肯与你亲近,你自然不觉得他有什么。”
萧离淡然道:“你未必打不过他,你不是会使毒吗?”
白霜一脸震惊,“呵呵”干笑两声,道:“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阿离这般狠吗?连皇叔都敢动手。”
白霜听出来是萧忱晞,脊背绷紧,僵硬转过头,立马从栏杆上下来,她实在不想给她好脸色,干笑两声,准备离开,“王爷与殿下有要事相商,卑职就不打扰了。”
白霜说完,转身就走,耳畔传来萧忱晞一句“你这属下好玩的紧呢。”白霜回望一眼,没好气的朝人翻了个白眼。
“十四皇叔,下属被我纵容惯了,冒犯皇叔,我代她向皇叔赔不是。”
萧忱晞收回目光,看向萧离,事实上,萧忱晞特别欣赏萧离,凭萧离的胆色和才能,若是个男子,应当会被当作储君来培养。
“可惜了。”
萧离问:“可惜什么?”
萧忱晞摇摇头,没有回答,萧离却似乎知道了,说:“因为我只是个小小的帝姬,做不了储君吗?”
萧忱晞哑然,愣了半晌道:“你想成为储君?”
萧离摇头道:“我无心于此,也轮不到我。”
萧忱晞却道:“你入了局,哪怕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你也不会有善终。朝中诸位皇子资质都不如你,唯一可以与你一较高下的只有燕王,你已有议政的权利,以后大权在握,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萧离尚且年轻,她还未习得这些,声音小了许多,道:“朝中文臣忌惮武臣,一再打压武臣,形成尚文风气,而如今是战役频发,将士吃紧,朝中一再克扣粮饷,我认为,我在做我认为对的事,老狐狸要设局以我作引,有利于我所做之事,为什么不做呢。”
萧离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也缥缈了些,她承认朝中局势复杂,非她一人能轻易撼动。
萧忱晞的手扶在杆上,手指轻轻叩着,道:“皇兄膝下子嗣单薄,儿子夭折的也多,能挑大梁的少之又少。”
萧离却不认为,道:“夭折,只怕是有心人刻意为之,时局动荡,宫里皇子生存艰难,皇叔怎知他们不是故意藏拙,我一入京就有权势地位,又怎知是不是一场阴谋呢?”
萧忱晞到最后只是道:“你很聪明,甚至很理智。”萧忱晞并没有把话说完,他的后半句是“但你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萧离没有再说话,她收到了萧玦的信,在前面几天,萧玦打得漠北退出界线百里,且上交了议和书,不日就要入帝京谈和,届时萧玦会随同入京。
萧离望着断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