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福安的街头还残留着一些寒风,天气虽冷,但却丝毫不影响街道上的热闹繁华。
可在商人的吆喝中,却有几句叫骂声格外突兀。
易息云在这些叫骂声的围绕下意识苏醒,刚睁开眼睛就被人踹了一脚。
耳边一道咒骂惊起:“找死的小贼,偷东西偷到本大爷头上来了,活腻了吧!”
她被这迎面一脚踹的肋骨断裂差点呕血,趴在地上,死亡关头还在纳闷:这帮人疯了吧,她偷什么了至于下死手?
紧接着她又听见那人怒骂一句,周围劝阻安抚声此起彼伏,其中一位大爷的声音格外清晰,“你跟一个没爹没娘的乞丐找什么闲,也不觉得晦气,要是死了人闹到官府那儿还得吃亏不是,走吧走吧。”
等到她感觉那些围观群众离开,易息云才睁开眼睛,浑身酸痛吐出口淤血,脑袋被一堆陌生记忆咸鱼突刺,胀胀的疼。
可瞥见周围古色古香的建筑和风土人情后,她也不得不相信,穿越这样狗血的事情落到了她头上。
易息云穿书前就是个普通人,想随大流写文凑波热度,可她题材特殊写的是鬼故事,不是被封就是被禁,在网文圈混了几年也没什么名头。
哪曾想她新文刚发一章,就在回家路上被刀了。
“嘶——什么东西?”
还没等她理清思路,就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硌得生疼。
看清现在的姿势她才明白,原来被打时她竟然将偷来的赃物握在手心里,牢牢压在胸口,这才没让东西被拿走。
她想:这东西被原主这么尽力保护,应该是个值钱的物件。
易息云从地上爬起来,秉着好奇摊手瞧了一眼,看见里面的东西后神色也没有异样,迅速将它收好塞进衣服里,就按照记忆往家走。
她没费多大劲,很快就找到了原主家,只因这家的特征实在明显。
在周围一众木屋的簇拥下,原主家这间茅草屋显得格格不入,易息云往院子里走,菜圃里的果蔬死的死,烂的烂,清晰凌乱的脚印似乎彰显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恶意打砸。
易息云小心跨过地上杂物往屋里看,里面的情况比外头还要糟糕,仅有的几件家具被人为破坏的七零八碎,满地狼藉,柜台下两张牌位被拦腰折断扔在地上。
易息云叹息走过去,将他们捡起来摆回柜台上,拜了三拜。
这是原主的父母。
原主没什么钱,家里三口人就靠着卖话本营生,挣得那点钱还都补贴了家用,连件厚衣裳都没法添置。
日子本来就平淡的过,可这两年老两口不知怎么得罪了县里一方恶霸,不仅卖话本的摊子被砸,就连老两口也被这恶霸活活打死,只剩下原主孤苦伶仃一个人。
纵使她一个局外人,在听见这样的故事后也不免心情低沉。
“姜旻成。”易息云在一览无遗的屋子里瞅了一圈儿,没瞧见他,只得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一个小孩从被砸的半碎的衣柜缺口探出头,他年纪不大,灰扑扑的脸上全是警觉与戒备,看见易息云时都没能放松,但还是从藏身之处钻出来跑到她身边。
这小孩是原主爹娘之前带回来一个小孩,易母心善,当时看他昏死在家门口就捡了回来,与原主作个伴。
老两口临死之前,还特意嘱咐原主要照顾好弟弟。
易息云看见那白净脸上的几道黑印就想伸手去擦,却忘记了她刚刚也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反而越擦越脏。
她尬笑收回手,将怀里一直藏着掖着的东西拿出来:“吃点东西吧,你也饿了一天了。”
起初她以为让原主拼死保护的会是什么贵重物品。
但可惜她怀里那个让原主拼上性命去偷去抢,在被大汉连踢带踹都不肯松手的,不过是一枚早已被冻硬了的包子。
易息云将包子掰成两半,大的那一半留给了姜旻成。
他吃的又急又快,不过片刻功夫,包子就见底了,就这,这小孩好像还没吃饱,舔了舔嘴唇,眼巴巴的看着她手里另外半个包子。
易息云空着肚子也一天了,却还记得要紧着孩子,忍着渴望将那剩下半个递给姜旻成,“你把这半个也吃了吧,姐姐还不饿。”
她不知道现在自己的眼神究竟有多痛,将这半个包子分出去好像要割她一块肉似的。
“你吃。”
这小孩脾气也硬的很,明明饿的肚子都在叫可说什么也不接这半个包子。
易息云实在饿的慌,也没再推脱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包子又冷又硬,噎得她连连咳嗽,她想这包子之前看姜旻成吃那么顺利,还以为没那么糟糕,原来是他早就吃习惯了吗?
易息云嘴里那口还没咽下去,就看见自己手里那小半个包子砰的从眼前飞过,在地上滚了几圈。
易息云一口气没提上来,手还保持着拿包子的动作,怒目瞪着门口。
“诶呦不好意思,手滑了下。”
一道嬉皮笑脸的男声传进来,那人贼眉鼠眼胡子拉碴,一身褐色短布麻衫,嘴里叼了根草,撞进易息云视野时还咧嘴挑衅冲她一笑。
李炜抬脚往屋里走,两手掐腰像山大王一样巡视,路过易息云时一脚将矮凳踢翻,巨大的响动在屋子里砸出回音。
做完后,李炜摊手朝身后弟兄笑:“瞧这屋子里破的,比乞丐窝还不如,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三两句“就是啊”“李大哥说得对”接二连三响起。
易息云听着身后那群弟兄的哄抬声,差点压制不住怒火,幸好姜旻成及时握住她的手,让她没冲动行事。
李炜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