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息云揣着那则小册子,小心翼翼摸回客房,她不想吵醒姜旻成因此动作很小心,却不想她刚一推开门,就看见姜旻成阴沉的脸。
易息云推门的手一下顿住了,她咽了口唾沫,干笑着解释:“你、你怎么还没睡?”
“你刚刚去哪了?”姜旻成盯着她,语气冷冰冰的质问,“为什么不叫醒我?”
天知道一个十多岁的小孩,怎么露出了堪比小大人的气势,把穿越来的易息云都惊到了。
她左顾右盼,然后小步跑到姜旻成身边,将怀里那则小册子拿出来摊在二人中间:“我刚才找到了这个,或许是事情的关键。”
姜旻成狐疑的瞥了她一眼,随即低头查看那则小册子,越往后看表情越凝重,他将册子合上,抬头一副天真模样,不接的问:“这是什么,很重要吗,就算很重要你也得想办法交上去才行吧。”
易息云原本喜悦的心情一下被浇灭了,拿到册子太高兴,反而让她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
齐家在福安县为虎作伥这么多年,甚至能压知县一头,靠的无非就是有权有财有势,可官府无作为嘛。
可易息云在转念一想,这福安这么大,总有敢上报能上报之人吧,总不能一县都是孬种吧。
“明天我去探一探齐家虚实,你乖乖留在这别乱走,听见了吗?”易息云将布包塞进姜旻成怀里,拍拍他的脑袋嘱咐他。
姜旻成却突然拉住她,一张稚嫩的脸绷的紧紧的:“你为什么非要管这茬子事,拿着钱走不好吗,干嘛非得走这趟浑水。”
易息云怔忪片刻,随即苦涩一笑,她还真没想到姜旻成这么关心她。
她单眨眼睛嬉笑,微扬着下巴去摸自己胸口上的党徽,无比骄傲的回答:“当然因为我是共产党员。”
姜旻成没听懂,把头别过去不想看她,嘟嘟囔囔说一句:“什么乱七八糟的……”
后面的内容易息云没听清,也没打算去深究,没过多久就又听姜旻成问:“那你打算怎么探?”
易息云歪头冲他笑笑,装作一副大佬的模样故作神秘,“当然是虚张声势,欲盖弥彰喽。”
第二天一大早,易息云怀里抱着装银子的盒子,孤身一人去敲齐府的门。
守卫一开始没放她进去,只让她等在门外说是去找管家,易息云也没着急,很礼貌的在门口等候。
约莫半盏茶功夫以后,昨日才见过的那位齐府管家匆匆赶来,见了易息云先是皱眉,但很快他收敛神色,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她许久,“你又来做什么。”
易息云淡定回视他,轻描淡写的说:“小女有一事想和齐老爷商议,这件事情想必二位都会很感兴趣。”
管家眉头紧锁,却见易息云轻轻吐出两个字。
“青平。”
紧接着,易息云就看见管家脸色骤变,原本不理不睬的姿态瞬间变了,他连忙朝四周看了几眼,确认没有人注意这里后才压低了声音对易息云道:“跟我进来。”
易息云跟上管家脚步,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易息云跟着他一路往院子里走,穿过长廊拐弯,终于到达了齐宅正厅。
“你先……”
管家话还没说完,就看易息云非常自觉找个位置坐下了,那态度娴熟的好像在自己家,抿着茶吃着点心。
易息云翘起二郎腿,慢悠悠地开口:“齐家茶不行啊,都凉了。”
管家脸上的肌肉抽搐,咬牙切齿道:“这是龙井,你个没见识的东西,在这等着别乱跑。”
看见管家的身影离开正厅,易息云才放下茶杯重重叹出一口气,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都在发抖,指节泛白,足以证明她此时并未表面上那般淡定。
她来之前深思熟虑过,既然她是来探底儿的就不能还装的那么唯唯诺诺。
原主以前低声下气不敢反抗,那她今天来就得装的趾高气昂,这样才能使别人产生疑问,觉得自己抓到了他们的把柄或者死期将至。
而这两个哪一点,都不是很好对付。
估计现在管家已经在和齐国栋讲她的不对劲,对她心生忌惮了。
“你想找我谈什么。”
没一会,管家就领着齐老爷走进来,与上一次不一样,齐国栋脸色很差,他走到桌旁坐下,直接开门见山道:“你知道了那件事却没报官,你想要什么。”
易息云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齐国栋还以为这杯茶是倒给他自己的刚想伸手去接又,就见易息云端着茶一饮而尽,笑吟吟的说:“齐老爷不用紧张,小女一介草民没什么所求,就想图点小利小惠罢了。”
易息云默不作声的抿茶,空闲之余不忘观察齐国栋的脸色,被她刚才那么撂面子也没生气,果然这福安还是有齐国栋不想接触的人啊。
“我上次已经给了你一笔封口费了,你胃口还挺大。”齐国栋眯着眼睛威胁易息云。
他的话易息云照单全收,她拍拍手轻嗤:“谢谢齐老爷夸奖啦,小女本来也想将此事烂在肚子里的,可实在是舍弟生了病需要银钱,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齐国栋冷哼一声,像是接受了她的说法,“最多四百两。”
“八百两。”
易息云分毫不退,她倚靠在椅背上,挑衅似的看向齐国栋,继续说:“少一分都不行,我要是拿不到这八百两就告到官府去。”
齐国栋气极反笑,抓起茶杯就砸在地上:“你可真敢狮子大开口,告到官府去,那儿都是我的人,你真以为我会怕吗!”
易息云耸肩,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齐老爷这句话夸大了吧,这官府百十号人里总有那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