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工作好,人聪明漂亮,就该配这样的男孩子。要不是生病......”
“妈,你别乱说!”张晋慈震惊,妈妈居然衍生了这种想法。
她瞪着眼睛:“要不是我生病,一辈子都不会跟叶竞有交集。现在有这样一个朋友,我真的很知足很开心。你别乱讲这些!”
“我知道了,就是感慨一下。”林秀凤点点头,“叶先生这么好的人,是咱们跟他不匹配。希望他健健康康,长命百岁。下回我再去庙里,也给他求个平安符。”
她絮絮叨叨自说自话,张晋慈长吁一口气。
他健康或是疾病,都没关系,他是她的恩人,只要他好就好。
但是叶竞不太好,他咳嗽了。
开始以为是感冒,但是没有发热,身体哪里都好,就是一直干咳。
他心有些慌,前年化疗时的记忆排山倒海扑面而来,怎么都拦不住。
是复发了?转移了?肺里有病灶了?
否则怎么会一直干咳。
他又想起于洋,尤文肉瘤肺转移。于洋遗书里那些字眼在他脑子里叫嚣。
骨骼疼痛,胃出血,手脚开裂,牙龈出血,满嘴的血沫怎么也吐不完。
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额头,心跳得有些快。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想大口深呼吸,一开口确是止不住的一阵咳嗽。
肺都要咳出来了。
但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嗓子刺啦的疼。
等这一阵过去,他扶着膝盖慢慢起身,往厨房走。
想喝一口水润润嗓子,却端着水杯看着窗外发呆。
快五月了,春天的万紫千红晃了他的眼。
草地的外围一圈紫色的杜鹃花开得夺目,海棠和成片的杏花梨花旁已经有蝴蝶在舞蹈,几棵红枫、玉兰青翠挺拔。
明年,还能看见这幅景象吗?
料理台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叶竞下意识低头看。
日程提醒他后天去复查。
他手紧紧握着杯沿,用了力,指尖有点泛白。
心里略思忖就做了决定,仰头把杯中水喝完。
他给周一芳发信息,说下午去医院一趟,请他加个号,他明天就要做检查。
叶竞知道周一芳忙,等他回复自己信息,可能已经过了午饭点。
索性换了衣服出门。
之前就跟张晋慈约好今天去美术馆,这下他临时改变计划,得跟人说一声。
他驱车到了金玺苑,给张晋慈打电话:“我在楼下,午饭出去吃吧。咳咳咳咳......”
“你怎么了?咳得这么厉害!”张晋慈耳朵夹着手机换鞋,她想说林秀凤在家做饭了,干脆你也上来吃饭,这会儿只记挂着叶竞咳嗽。
她蹬蹬下楼,叶竞倚靠着车门,脸色还好,嘴唇有些干。
“你怎么了?咳得这么凶。”
叶竞笑了一下,不太好看,摇了摇头:“我没事,我下午有点事,抱歉不能陪你去美术馆了。给你赔罪,中午带你去简园吃饭。”
“你有事就先忙,我不碍事,美术馆咱们可以下次去。”
“好。”他看着她担忧的眼睛,自己调整了一下,恢复正常神色,替张晋慈拉开车门,“饭还是要吃的,走。”
车子往简园开,他时不时的咳嗽,张晋慈心越揪越紧。
这不正常,干咳没痰,没有其他症状。
她做过功课,骨肉瘤容易肺转移。
“叶竞,你没事吧?你咳得太厉害了。”
叶竞侧过头朝她笑了笑:“没事,放心。”
“你要不去看一下吧,正好,你不是要复查了吗。”
他没说话,余光瞄到张晋慈一直侧着身朝向他这边,他能想象得到她皱着眉的焦急样子。
过了两分钟,他叹了口气:“其实我下午不能陪你去美术馆,就是去医院找周教授加号,我想明天就做检查。”
张晋慈长吁了一口气:“好好,那就好。你别怕,肯定没事的。下午我也不去美术馆了,我陪你去医院,要是来得及,说不定还能查一两个项目。”
她自顾自说:“明早,明早我也陪你去,你别怕。”
他听她替他安排,眼里有些湿意。
“你别怕”,这话只有哥嫂袁铭跟他说过。
这一年多,每次复查他都拒绝他们陪同,他单方面地固执地不想他们担心挂念。
他们跟他不一样,无论多么爱他,终究不能感同身受。
但是张晋慈是特例。
叶竞吸了吸鼻子:“下午陪我去,明天就不用了。你才出院,好好休息。我答应你,检查结果一出来就告诉你。”
“好!”她没再坚持,她懂他的想法,不想在别人眼里露出脆弱和难堪。
即使是能感同身受的她。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想错了,叶竞真的只是不想让她操心,真的只是想让她好好休息。
到了简园,服务员引他们坐下。
叶竞愣了愣,还是去年带于洋来的那张桌子。
一年了啊。
他愣着神,张晋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他回过神,嘴角漾出一丝苦笑:“没事,想起了一个弟弟。”
“先点菜吧。看看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