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错过桥身的时候,任善流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正打算叫出默随,准备重来的时候,胳膊被猛地一拉。
她抬头,看见糖葫芦串似的三个人,她敢肯定,三个人的胳膊恐怕都不太好使了。
敛玉袂一发觉,便自觉当了基柱,用自己固定好了勉力支撑的林冽。
任善流喘了口气,看了看下面,似乎是一片空地,周围围了一圈白色的布,顶上也是,像是个圆环,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座灯火,地面离自己大概三米。
“言堂,我打算跳下……歪……歪歪!”话还没说完,言堂将手一松,要不是反应快,她大概也就比刚刚迟死几分钟。
从地上起来,任善流揉揉手臂,捏捏发麻的小腿,看着离地七米的极乐之渊,庞大又神圣,无碍地穿越在每个实体物之间。
言堂跳了下来,脚底的震动让她歇了好一会,她的右手无力地耷拉着,面色有些苍白。
任善流摸了摸言堂的头发,对着上面叫,“这个距离可以吗,胳膊得歇一会,缓冲物大概是搬不过来了。”
“多讲的。”林冽不耐烦地打断,一鼓作气从上面翻了下来。
最后是敛玉袂,轻轻松松从上面下来,甚至听不到很沉重落地声,见几人皆是惊奇地看着他,敛玉袂一脸自豪,“鄙人不才,关禁闭时,天天从二楼翻下。”
白色的雾气已经布满了整个桥面,任善流转头去看敛玉袂,左边的衣袖有被明显灼烧的痕迹,刻意把手藏在里面,恐怕伤的不轻。
林冽的胳膊看起来有气无力,承受两个人的重量,伤得也是厉害。
任善流没有在意,将玉笛还给敛玉袂后,她看向周围,这个地方很奇怪,一片的白色,却又寂静地要命,她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了。
“林冽,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任善流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林冽的表情却越来越严肃,过了三四秒后,她的肩膀与眼神都一落,颓然道:“这里,是极乐之渊的祭场,专门,为迎接极乐之渊降世。”
任善流与敛玉袂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这一次玉笛与桥吸引的时间会大幅下降,第一次,是货真价实地从遥远的天上吸引而来,但这次,是它本来就要停在这里。
白色的帘布掀开,河洲的人排排站立,眼睛里流露出了奇异的光芒。
“林冽,你去了极乐之渊啊。”
任善流记得这人,是最开始系着红腰带的精壮汉子。
“是……”林冽没有掩饰,眼神里却有着一丝畏惧。
“林冽!”有人在大喊,是一对夫妇,面容很是温和,旁边还站着一男子,看起来是他们的孩子。
夫妇转头朝汉子道:“守神大人,林冽是被这些人拐走的,她对这些事情一向是没有兴趣的。”
“师父,师母……”林冽喃喃了两声。
“是吗?林冽,回答我,是吗?”汉子转过头问道。
“我……,不……,我……,是……”她答出是,夫妇都松了口气,林冽看向任善流,她想起在空中翻飞的衣袖,她吸了口气,握紧拳头,往前一步,目光坚定道:“不是!是我自己要去的。”
“林冽!”师母大喊道。
“你们听见了,崔老师,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汉子说完,目光一郁。
四面八方的人群开始躁动,任善流听见了金属摩擦的声音,接着,大概有二十个人,从不同方位站了出来。
砍刀,锄头,铁铲,被他们紧紧握住,在火光下,每个人的表情都在摇曳。
“喂!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站起来的是一位白衣公子,起初他只认为是一场家庭闹剧,现在,很明显是要闹出人命。
闻言,人群里有了些躁动。
“他们要杀人……要杀人啊!”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救命啊!”
此起彼伏的惨叫回荡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听起来,全是这次的外来人,都是年轻人,样子有些癫狂。
“给我按住!”不等这群人出现更疯狂的举动,汉子当机立断,四方转眼就将刚刚的声音淹没。
其中白衣公子被压得最惨,整个手臂螺旋式的转了一圈,嘴里还在骂:“一群刁民。”
处理完这些人,汉子转头对着他们笑了下,二十几个壮汉,围了上来。
“冽儿,你服个软,这你从小叫叔的,他会饶了你的。”师母踏出半步,仍在劝着。
师母咳嗽了两声,旁边站立无言的年轻人见状,抚了抚她的背部,担忧地看着她,望向林冽,叹了口气,“你不要让母亲为你操心了,我们是河洲的人,你,也是我们家的人。”
这话说得很奇怪,林冽不着痕迹地握了握拳头,看着三人亲近的模样,隐忍吐出一句,“不必。”
得到最后的答复,汉子松松关节,扭了扭头,森森说,“如果不做反抗,我会让你们痛快一点。”
听到这句话,其实任善流很想投降,看目前的情况,要是直接去打,四个人大概会死的很惨。
她转头看了看几个人的表情,抽了抽嘴角,这种凝神以待的架势,连敛玉袂都被激发出了少年的血性,只有自己跪地求饶,太掉格了。
被虐杀而已,小事。
她的胳膊看来只是被扭了一下,现在已经没什么太大感觉了,包围圈还没完全合拢,这些守神人之间的空隙比较大,等到缩小到一定范围,他们就真的是瓮中之鳖了。
不能坐以待毙。
“四面,找空隙最大的地方,攻下方。”
还没完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