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晕有凄凉的脸色恢复正常,他又成了那个一脸冷漠的娃娃脸。
“我该去履行职责了,再见。”唐药师道。
待唐药师走后,风容换了酒,向天高举,无声无语,一口饮尽。
“这是哪里?”
经过一夜的路程,他们一早下了船,远远便看见一座黑色的山脉。
等真的踏上实地,任善流才终于看清脚底,不生有一草一木,黑红色的岩矿铺满整片区域,最近处的山,已经被凿开了,形成了一个看不清内部的山洞。
“拘诡崖。”于冰砚答道,说完,便自行走进了其中。
走了好一会,发现任善流没有跟上来,他道:“你不来吗?”
任善流看着在黑暗中显得影影绰绰的于冰砚,忽然产生了一种警讯,一种极其危险的警讯。
想完,她又摇了摇头,或许是现在所处的环境带给她一些危险的感受。
“来了。”她答道。
洞穴中不时有火光闪现,矗立在道路两旁,专为照明,即便如此,整个环境也依旧阴森。
“为什么要来这里?”任善流呼吸着空气中带有化肥味的空气,有些不适。
“这里,是拘禁诡物的地方,在到达战线之前,你需要提前见见它们。”于冰砚答道。
“拘禁诡物?活的吗?”
“当然,经过一千年的战斗,我们需要很多的诡物用来研究,这里的,全都是用来解剖或者试验的。”
解剖,试验,一个个名词被任善流过滤,任何一场战争都免不了血腥,无论是怎样的战争。
大概走了半里路,她听到了浅浅的动静。
越靠近,越是清晰。
撕裂声,惨叫声,明明与人类的语言不同,但她就是能清晰地感知到他们究竟有多痛苦。
“我欣赏这种声音,唐药师要是在,或者秦裳拜雪,这些声音会更加美妙。”
于冰砚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任善流向来对变态没有兴趣,没有搭话。
越来越惊悚的惨叫提醒着任善流马上就要到达终点了,这个时候,她忽然有了种离别的剥离感。
“于先生,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于冰砚眯了眯眼睛,道:“你说。”
“以后,还有机会与他们再见吗?”
她在靡灾岛上除了学生与先生没有看到过与战争有关的人员,唯一的机会,还是两个已经半死不活的人,现在,只剩下了一个。
或许,当她准备踏上战场的时候,与岛内一切都切割开来了。
尽管知道未来某一天,林冽、言堂、敛玉袂可能会与她会和,但离别就在眼前,是否能再次见面确是未知的未来,她心内骤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虽然很淡,却足够让她在意。
听完这句话,于冰砚却鬼魅般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走到整个山洞的尽头,任善流亦步亦趋。
到此时,她终于知道为何这里叫拘诡崖而不是拘诡山或者拘诡洞了。
百丈高的悬崖就在脚下,她探出脑袋张望,混沌的黑雾随着崖底的嘶叫起伏不定,刺骨的冷风拂面而过,在这里,她俯瞰一切,却又渺小的不如一棵野草。
“再见吗?真是美丽的憧憬啊。”于冰砚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似幻似真。
任善流还没细思他话中意思,脊背就被猛地一推,她轻飘飘地从悬崖落下了。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掺杂着血腥与腐臭的味道冲入鼻腔,任善流全身被包裹在浓重的雾气中,她只能不解地看着于冰砚。
头顶黑色的身影越来越小,崖风呼啸中,于冰砚的最后一句话还回荡在耳畔。
“好好在地狱里赎罪吧,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