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底:“联邦对我研究没有帮助,同教团合作能让我知晓更多。”
明寄微想到自己手腕上的伤口,不抱希望问他:“我昏迷的时候,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没有指望孙季中回答,但他似乎心情很好,爽快地告诉她说:“放心,不是生物炸弹。”
那会是什么?明寄微心里犯嘀咕。
刚才从医疗舱里跌出来似乎还扭了脚,她已经感觉脚踝发痛。
但不管怎样,还是得跑……至少要把孙季中和教团合作的消息传出去。
明寄微拧了拧眉,谨慎地朝旁边挪了两步。她想往维生舱后面去,撕掉路线显示器表面的伪装,用通讯终端拍下来,方便逃跑。
……所以,为什么孙季中没摘掉她的终端,而是放了信号屏蔽仪?
明寄微想不清楚,只出声尝试转移他的注意力:“为什么目标是我?我对教团能有什么用处?”
刚说完她就懊恼地咬了嘴唇:问题太蠢了!
“想转移我注意力吗?呵呵,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也很简单。”
孙季中漫不经心地活动了下手腕,从袖子里取出什么。
他灵活地活动手指,刚才被他取出的东西也在他指尖旋转,闪出一道炫目的银光。
——那是一把寒光湛湛的手术刀。
孙季中把玩着它缓缓走近,微笑道:
“只要你死了就知道了。”
明寄微只觉得荒谬——特地绑她来,可能还在她身上放了什么东西,就为了让她死?
她在实验室里奔跑起来,一面注意显示器的位置,一面躲避孙季中。
但是没用。
她体质太弱了。
明寄微跑得气喘吁吁。
她完全没想到孙季中身体素质这么好——去年孙季中孱弱得已经要坐轮椅,谁知道他现在比一些不经常锻炼的年轻人体力都好上许多。
不幸的是她就是不经常锻炼的年轻人之一,每天的运动量仅限于在家里各个房间晃悠,以及有课时从飞行器停泊点走到教学楼。
一分神,手术刀已经抵住后心。
孙季中钳住她左臂,安抚道:“没关系,只是一瞬间,不会痛的。”
明寄微忍住骂人的冲动,向前挣扎,同时右手朝后一扬,啪一下打掉了刀。
孙季中一愣,不由笑起来:“本来只以为你是娇嫩的花,没想到还带刺。”
明寄微听到他终端滴了一声。
她感觉孙季中的手放松了,当下挣脱开来,一鼓作气跑到维生舱后,警惕地看向他。
孙季中不在意地点开终端,接了通讯,应了两声。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弯下腰捡起手术刀,遗憾地朝明寄微看过去:“抱歉,有些事情必须处理,你等我一会,好吗?”
明寄微险些咬碎牙——好什么好!
她以为孙季中是随便说着玩的,谁知道他真把手术刀收了起来,转身朝来时的方向去。
墙壁重新合拢,明寄微恍然发现,现在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她一把弄掉了逃生路线显示器的涂层伪装,用终端拍下来,又翻出个小程序破解了房间一边的光脑密码,登入实验室安保系统把监控和武器能源统统关掉。
做完一切,明寄微总算能缓口气——不缓不行,她胸腔已经开始作痛,这是过度紧张带来的不良身体反应。
“孙季中刚才走的是这条路……”她研究了一下路线图,决定从另一个方向走。
反正实验室按要求一般得有三个逃生路线,她选的这个还是最短的,只要路上不遭遇其他人,三分钟就能走通。
从实验室出来意外的顺利,顺利到明寄微感觉有诈。
她此时身处梧桐大道边缘,标志性建筑万人功勋碑正在远处静默矗立。
明寄微扯了一下黏在腿上的裙摆,喘了口气,观察四周:
很安静。
晚上十一点,没什么人会在梧桐大道停留,不过或许还有军部执勤人员在。
明寄微按了一下终端,发现就算有了信号,通讯功能也没有反应。
看来只能直接去军部找人了。
她疲惫地抹了一把脸,打足精神朝军部方向走——
砰!
一声枪响划破长夜,在明寄微胸前带出一朵艳丽的血花。
她重重跌向地面,像飞鸟坠入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