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热红茶递到了跟前,雾气后有双闪动着一丝狡黠的小眼睛。
“姐,工作辛苦了,先喝一杯茶吧。”
程蔓接下了杯子,轻轻啜了一口。
“怎么样,调得还合你口味吗?”
“可以,味道不错。”
他仍半躬着腰站在原地,她忍不住上下来回打量了一番。
“你还在这干嘛?”
他坏坏地一笑:
“喝完茶肯定是要接着吃正餐了啊。菜齐了,请慢用。”
藏在背后托着餐盘的手缓缓划过放在桌上,将盖子掀开。
切得厚薄均匀的红肠和鱼肉,绕着烤冷面围成了一个爱心。
上面还用洋葱圈摆了两个歪头的笑脸,深浅不一的酱料底纹为他们画了手牵手一起滑雪的身体。
虽然有点幼稚,不过整体卖相还凑合。
程蔓看着这道大餐的造型努力憋住笑,问他:“这是你的杰作?”
“第一次弄,不太懂,先趁热吃吧……”
“你的那份呢?”
“在这。”
他的午餐菜品,连摆盘都是一个风格,就是显得更杂乱。
“我这边的是练手版……”
“好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谢谢。赶紧坐下来吃吧,要凉了。”
等到飞机正式降落在普尔科沃机场,圣彼得堡已经入夜。
从夏天秒切回冬天的孔令麒,差点被舱门外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呛到,赶紧缩回围脖中遮好口鼻。
戴好毛线帽的程蔓过来拍了一下挤在门边迟迟不动的他。
“有没有什么问题,衣服够暖吗?”
“还……还好,就是突然换回冬天了,有点不适应……”
“先下去吧,也没有太冷,才十一月,你看现在都没在下雪。”
他拎起行李箱,摇摇晃晃地跟在程蔓身后挪下舷梯,迅速钻进出租车前往预订的酒店。
路上又开始下起了小雪,朦胧的窗外透着暖意的黄色街灯。
许多刚刚下班的人和放学的孩子,提醒着现在只不过是临近傍晚,但是冬季昼短夜长的景象,总给人一种已经到了夜生活的时刻。
程蔓偶尔和司机闲聊两句,就当回顾当年对这里的记忆与练习口语。
尽管在耳机里勉强能听懂他们的对话,嘴上却半句也插不上,孔令麒只好自己对着手机屏幕录起了即兴vlog,不时还让程蔓入镜凑一下时长。
她倒也配合他,在镜头前互动了一下。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了,络腮胡子的嘴角微微上扬,跟了一句。
“兄弟,是个懂情调的人啊。”
这句话孔令麒听懂了,他愣了一下,居然没有想出来该怎么回答,憋了半天才勉强冒出来一句不太标准的俄语版“谢谢”。
到了酒店门口,司机替他们卸下行李。有那么一刻,孔令麒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大伟的影子。
在房间里脱掉厚厚的羽绒服,孔令麒顿时觉得一身轻松。
“姐,你眼光不错,这酒店里里外外都很有俄罗斯的文化特色!”
“这个酒店是我之前的导师推荐的,毕竟我都这么多年没回过这边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就算是有,那时生活也不容易,都不敢想自己会来住这样的地方。”
“现在你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为生计奔波的小女生了。你看,这屋里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是你努力奋斗的回报,多好!”
“也包括你吗?”
“当然。”
握住他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指头,程蔓开心地笑了。
“走,我们下楼去看看餐厅有什么好吃的。”
与当初在俄餐厅的第一次“约会”一样,有充满异域风情的舞曲,弥漫热量的各式酒菜。
不同的是,这里来往的客人都是货真价实的欧洲面孔。
孔令麒想拿酒,却又把手撤回来了。
“又想喝酒了吗?”
“俄罗斯这么冷的天,战斗民族不都是靠喝酒扛过来的吗?”
“除了酒,高热量的食物也是必要的。而且这些都是烈酒,你能吃得消?”
“那我还是先喝茶吧。”
盛好黑面包、鸡蛋荞麦粥、土豆、鱼汤等,俩人坐下来开始吃起了纯正的俄餐。
“吃得惯吗?”
“还行,都是健康食品,营养也丰富。”
“那就尽量多吃点,这里气温低,你还想去滑雪的话,没有体能可不行。”
“你也要多吃点。”
“我没事,在家和上学时留下的饮食习惯还是能适应。你第一次来,慢慢调整一下,也别一下子吃太多了,水土不服会更麻烦……”
带着晚餐尚未散去的热气,俩人互相挽着在洒落雪花的街上散起了步。
“小东西,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感觉到有一种在大学谈恋爱的味道了。”
“是吗?好像没有听你说过呢。”
“因为我是在毕业回来以后才和老田认识的,之前哪有闲工夫谈,也没什么钱,每天除了读书就是在打工的路上。看着那些真正在大学就享受精神旅行的情侣,我也很羡慕,简直就是每时每刻都被塞现场版的电影桥段狗粮。”
“其实我何尝不是这样的感觉,那年我也很想有一个和我一起在芝加哥华盛顿广场喂鸽子的女孩,只是……”
“算了,不说了,现在有你在身边,就够了。”
走到一盏路灯下,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