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醒来?难道自己又断片了?
他勉强低头一看,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依然敞开的睡袍里彻底空无一物。
一个还没摘下的设备,仍然留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听候发落。
这啥情况啊?!
他扭头望向身边,程蔓背对着自己正在沉睡。
被子给俩人都压在了下面,谁也没盖。
孔令麒看看桌面上的空酒杯,好像明白了什么,又不敢再去想。
咬牙忍着浑身的酸痛支撑着爬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小心地把被子抽出来给她盖上。可还是没坚持住,下一秒冲进了卫生间一顿猛吐。
第二天早上,程蔓从睡梦中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另一边床心生疑惑,赶紧环顾四周喊了几声。
“小东西,孔令麒,你去哪了?”
没有听到任何回应的她有点慌,赶紧坐起来,看见自己的衣着想起了大半,迅速穿好下床。
一推开卫生间的门,孔令麒正躺在马桶地面的垫子上呼呼大睡。
似曾相识的一幕,让她心疼又好笑。伸手摁了一下冲水按钮,哗啦啦的水声把孔令麒惊醒了。
“姐,我……”
“别说了,昨晚不怪你。对不起,不该让你喝那么多。”
她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看着镜子前梳理头发的程蔓,孔令麒犹豫了半天,才试探着开口。
“姐,那个……昨晚在你抱完我,后来的事都不记得了,你……没有录视频吧?”
程蔓侧过脸瞄了一眼他欲言又止的小眼神,淡定一笑。
“放心吧,我录在脑子里就够了。要不等会帮你回忆一下?”
“我就想知道……昨晚是……我对你的吗?”
“想多了,你有待磨合的技术,真的还要加上酒量不可。”
酒量确实不是一个短期能解决的问题,断片也是家常便饭了。孔令麒感觉脸上阵阵发烧,昨晚残存的记忆让他几乎抬不起头。
刚刚扎好头发的程蔓,身前突然轻轻叠了两只有点发抖的手,耳旁依旧是习惯性的怯生生语调。
“姐,对不起,昨晚让你失望了……”
背上传来惴惴不安的心跳令她无奈,只好先停下手中的活,慢慢转过半个身子,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触到他发烫的脸,注视着那双盛满无地自容的眼睛,安慰道:
“傻瓜,我又没真的失望,别太放心上了。”
腰上的手缓缓揉着:“这还好吗?昨天滑雪也累了,等下去休息一下吧。”
“不至于,我平时也有健身,歇会就好了。昨晚辛苦的应该是你,别太累了。”
简单洗漱和冲了个澡后,程蔓回到床前,发现在外面等她的孔令麒已经睡着了。
嗅到他嘴边散发出来的牙膏气息,程蔓日常性地凑上去贴了一下他的唇。
不料才刚准备起来,孔令麒手一挥,直接把她按在了自己身上。
伏在他胸前,望着他闪烁着狡猾光芒的眼神,她顿时知晓了情况。
“你装睡的?”
“不,还真睡着了一会。梦里刚刚看见你来了,我哪能怠慢?”
“你就编吧,等半天了是不是?”
孔令麒这次不反驳了,头稍微一抬,直接吻住她倒回枕上。
程蔓的手沿着他的双耳顺势滑下脖子,探进孔令麒托着她腰的俩人之间的空隙,再次将他和自己的睡袍带子拽开,掀起彼此的衣襟俯卧下去。
胸腔内的热血瞬间如同爆炸般沸腾,喉咙中一晃而过的窒息感使他顿时失去了力气。
身下瞬弱的起伏引起了程蔓的注意,她利用胳膊肘把自己略为支起,鼻尖侧过一个角度,总算又听到了下面逐渐粗重的喘息。
怕他又透不过气,她挪了一下身体,转移到靠右的位置继续。
对他来说,昨晚的一切都是空白,需要补偿。
而对于她,这是夹杂着几分熟悉的回顾。
区别只在,他是清醒的。
脑中浮现出山上驾车带起如王者披风造型的雪浪,一股强烈的胜负欲涌上心头。
托着她腰的手开始揪住了松散的睡袍,正欲像掌控缰绳那样抖开,胸前倏然出现了电鳗般的触感,从锁骨钻入贯穿了肺部,直击心房。
这感觉,好像有点印象……
他猛地睁开已经布上汗水的眼皮,恰好与她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凌厉的寒光盯得他头皮发麻,鼻下的呼气同口中的津液,像酒一样灌进了他的体内,与胸腔里的电流汇聚在一起。
激起的雷鸣震得大脑颤抖不已,眼前仿佛真的看到了闪电炸开的雪崩景象,天地之间一片白,耳边充满了汹涌的翻腾声。
目光交接的短短几秒,灵魂似乎已被摄出,整个身躯仰卧在雪流中颠簸的板上,任凭电鳗在胸腹跳跃。
体温融化了雪与骨肉,汗水像春笋般冒出皮肤。
当一颗豆大的晶玉坠落在他脸上,涣散的双眼忽然回神了。
四处飘荡的魂魄归位,霎时让这具沉寂的躯体恢复了活力。
宛若在湍急漩涡中力排险阻的渔夫,双手如撒网般牢牢抓住了上方的睡袍往外一掀。
来自身上的多重压力一下子被拔除,脱离目标的电鳗甩到半空,又被渔夫攥在手心。
企图挣扎的念头,被下一秒抛到板上的力量击退。
面对扭转局势占据上风的渔夫虎视眈眈的神情,电鳗竟深感解脱。同样已经湿透的身体轻抖着,静静等候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