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在了岸边的一棵树上。
“要上岸活动一下吗?”
“不用,这里就挺好。”
他重新跨回舱内,钻进她掀开的毯中,把防潮垫往她那边扯平。
刚刚躺在叠起的围巾上,怀里突然靠过来一个带有淡淡花香的生物,下意识侧身过去揽住。
把她帽子上的落叶掸掉,轻轻拨下边缘罩住了耳朵,将自己的大衣敞开,让她的手从里面搂着自己的腰。
“现在好点了吗?”
“嗯。”
俩人静静地贴着彼此,周围的杂音仿佛一瞬间都消失了,只有身下缓缓流淌的水声和对方同一频率的呼吸与心跳在回荡。
“小东西,我突然不想回上海了。”
“打算在这里定居吗?”
“我也不清楚,这个想法不知道为什么就冒出来了。”
“可以理解,我也不想回去,咱就在附近物色个地方吧。”
“你还真信了,就是想提前退休也不可能是现在。”
“不用退休啊,你可以在这边寻找新的独角兽,以你的眼光,肯定不会空手而归的。”
“这次出来只是补个微型蜜月,又不是跑路养老,说说就行了。”
“话也不能说太早哦,明天还有行程呢。”
“你是打算让我提前预热一遍退休的生活模式吗?”
“不一定啊,你可是随时切换工作状态的,没准是要先融资审核呢。”
“老实说吧,这次来荷兰你还有什么目的?”
“没有啊,就是想给你补上去年的遗憾……”
“我不信,你想好再说。”
帽檐被她拽下遮住了眨巴的眼睛,脸上已经觉察到了靠近的体温,可他依然坚持原来的答案。
“去年那个客户是什么意思?”
“什么客户?”
“你那次回来就饿晕也要先去见的。”
“普通客户而已啊……”
“有多普通?”
“这个……当时你看过合同了啊……”
“没有写在合同上的那部分是什么?”
“我不能说……”
她顿时一股怨气涌上心头,推开他坐起来,转身就往岸上冲去。
“姐,你小心……”
他赶紧把眼睛从帽子下放出来想去阻拦,然而她没注意到船已经被河水一点点带离了陆地,加上天黑心切,一脚踩空绊倒在了浅滩上。
剧烈摇晃的船身也溅入了不少水,几乎甩到河里的马灯被孔令麒一把截下。
他拼命跳上岸后,赶紧去扶小半个身子浸在水里的程蔓。
“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赌气的她还在抗拒他的接触,但依旧拗不过被他拖到了一旁。
迅速把船上的防潮垫揭起,抖去水珠折好铺在地上,把她抱上去坐下。
拎过马灯一照,膝盖以下都湿了,皮靴也浸得半透。
趁四下无人,他用毯子罩住她的大半个身子,小心地替她脱下湿了的鞋袜,卷起裤腿后,发现右膝上有磕痕。
他的脸上,泪水瞬间滑落而下。
她的心霎时也软了,抬手给他擦着眼睛。
“傻瓜,又不是什么大事,哭什么……不想说就不说了,怪我太冲动,对不起……”
“不,是我的问题……有没有很疼,这附近好像没有药店……”
“我又不是小孩,不至于……”
“我们要不先回酒店处理一下吧,这样会感冒的……”
他重新把她扶回舱里披上毯子坐好,解开绳索将船顺水划到了下游的码头,请工作人员帮忙叫了一辆车赶回了酒店。
前来接待的服务员在门口接过背包,并送来了一双拖鞋。
程蔓套上刚想下车,孔令麒绕到她面前蹲定,不由分说地挡住了车门。
“上来。”
服务员有点懵地看着他俩,程蔓也没反应过来。
“上来,我背你。”
“不用了吧,就几步路……”
这次孔令麒不让步了,一只手横在车框顶,另一只手伸进去将她扒拉到自己背上。
尽管站起来的双腿略显打颤,他还是拼命直起腰往前走,对愣在原地的服务员示意跟上。
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程蔓真的不敢乱动了。
今天他的腿要是再磕到,明天的原计划怕是只能改成室内真心话大冒险了。
走进了电梯后,本来想撑着里面的扶手替他减轻点负担,结果发现四周完全没有着手点。
她蔫蔫地趴在他身上,犹豫着用手去抹他鬓角上滑落的汗水。
他没有很吃惊,反而微微侧过脸小声问道:
“还疼吗?”
她赶紧摇头否认。
电梯门开了,他用已经有点发麻的双臂小心把她向背上托好,谢过帮忙顶门的服务员,大步迈了出去。
终于回到房间了,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后,趁他去给服务员付小费时,她开始收拾起自己的残局。
等他气喘吁吁地回到屋里,她递过来了一杯水和几张纸巾。
“先歇会吧。”
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沉默片刻重新抬起头。
“今晚的错在我,别自责了,我不该无理取闹。”
“可是……”
“咱们翻篇吧。什么时候可以说了你再告诉我行不?”
“好。先去洗澡吧,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