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岂不是方便多了。”
大太太如此一说,邱月明的目光泛起了闪动,“我娘……可是,我若见着他,也不知说些什么呀,我,我担心……。”
“诶呀,邱小姐,你不能老是这样畏畏缩缩的,这里是上海,形形色色的人多了去呢,你若想在这里长久立足,就得结交各种各样的人,况且如今我还在你身边呢,你有什么可怕的!”大太太继续道,“改明儿让金姑陪你去街上挑几件好衣裳,等拾掇的漂漂亮亮了再出门。”
邱月明架不住大太太的鼓劝,尤其是想起下落不明的娘亲,最终只得软心答应下来。
继天津沦陷后,国民政府很快于南京召开了最高级别国防会议,军政要员闻讯皆从各地千里赴会,也是在这个晚上,中国正式确定了对日作战的最终方略。
会议结束,希普林将记录册合上,退出会场时,却在后门听到了汽车的喇叭声,黄远清从驾驶窗内探出头喊他。
“结束了?”
“是的。”
“老头子怎么说?”
“这算是泄露军机吗?”希普林玩笑道:“虽然我不是中国人,但作为一名普鲁士军人的基本素养我还是有的。”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嗯?”
黄远清没有回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对方,这场中日之战早已不可避免,他们心照不宣。
“我要去上海了。”黄远清道。
“不错,还缺人吗?算我一个。”
黄远清有些意外,希普林却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回答道:“我知道,柏林和你们签了协议,我们一概不得涉足正面战场,我懂,但你可能不太了解,事实上我们没谁遵守过它。”他又特地补充了一句:“包括法肯豪森将军。”
黄远清笑着手一挥:“上车吧。”
“你们德国人都这样吗?”
“什么?”
“特立独行。”
“不,那是美国人才干的事情。”
“可在我看来,你们的元首有时就很特别。”
“那是因为你们不了解他,不了解我的国家,相信我,如果你了解这一切,你会爱上他的。”
“莫非你是个纳粹党?”
“你周围还有哪个德国来的不是吗?”
黄远清淡淡笑着没再说话,据他所知目前在上海租界内的许多德国人可都没入党呢。不过,上海那位德国来的盖世太保可不是吃素的,这种事情轮不到他去操心。
“这位小姐眼光真好,这正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您瞧这裙摆,都是一比一仿照美国的式样,您呀穿起来一定好看。”成衣店老板娘正不遗余力的给面前这位姑娘推荐店里的新货。
邱月明摸了摸面料确实很喜欢,“这条裙子多少钱?”
“这条是30大洋。”
“这么贵!”
邱月明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巴,她之前在春禾楼里洗盘子辛辛苦苦攒起来才有四五银元的样子,这上海的一条裙子就有三十个大洋了?
“小姐,我们的货可都是和花旗洋行,怡和洋行合作的,你以为是老弄堂里的野路子哦。”老板娘不满道。
“邱小姐若是喜欢,就买下吧,太太说了,后天务必要让邱小姐体体面面的出门。”金姑姑看邱月明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就准备付钱。
邱月明制止道,“这裙子虽好看可也太贵了,我看还是去别家吧,犯不着如此浪费钱。”
金姑姑给了个白眼道:“邱小姐,我们已经在南京路上转了不下三遍,你去的每家店都这么说。”
“我又不知道上海的东西这么贵。”邱月明小声道,买这么一条裙子是她在天津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是上海的东西贵,是我们来的地方不一样,你要想买便宜的,我也可以带你去,不过倒时太太那过不过得了关我就不知道了。”金姑没理她,直接掏出三十块银元压在桌上道:“就这条吧,帮我包起来。”
“好嘞。”老板娘正要接过钱,这时店内走进了另一个女人。
她着一身艾青色连衣长裙,双臂搭着黛蓝的裹肩,一对挑高的眉峰下是狭长到有些锋利的眼角。
“老板,那条裙子我要了。”女人开口的声音如同那身淡漠的配色,带着生人勿近的疏离。
“这,真不好意思,这条裙子刚才已经被这位小姐看上了,要不然,我再帮您选一条?”
女人将目光转来,带着挑衅地道:“30块大洋对这位小姐来说未免太高,还是我来出40个大洋吧。”
话落,邱月明的神色顿时窘迫起来,有些无地自容。
“话不是这么说的,做生意总得讲究先来后到,这条裙子是我们先看上的,理当是我们的,老板,结账。”金姑也丝毫不退让,将钱直接塞到了老板手中。
然而这时,女人身后跟随的男人却掏出来了一把枪:“バカやろう!(混蛋)”
“你来中国这么久,怎么也不和我联系?” 德国驻上海领事区内,两名年轻的德国男子正漫步在树荫下。
“我很抱歉,弗里茨,因为我真的没有时间,那天我从上海下了飞机后,便接到法肯豪森将军的通知,第二天就去了南京,也是最近才有时间回到上海。”诺伯答道。
“所以你们这样的来回奔波是为了什么呢?恕我直言,柏林这次的决定无疑是愚蠢的。”弗里茨.拉姆道。
“你认为中国没有和日本一战的能力?”
“不是我认为,是所有人。我来到中国的时间比你久,也比你更了解这群人,他们懒散,堕落,懦弱,这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