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我从他们身上看不到一点希望,如今去和装备精良的日本人作战?我难以想象。”弗里茨说着,望向领事区门外那些对过路洋人不时羡殷勤的商贩,他的语气里丝毫不抱任何信心。
“我无法回答你的疑惑,但我想既然法肯豪森将军和先前那么多的顾问们都愿意不顾一切的留在这里,我认为,它总是会有不一样的地方,而我愿意尝试这样的安排。”
诺伯的目光也顺着弗里茨望去,和弗里茨不一样,他的眼里是那些人来人往的生活,有贫穷,有富裕,有欢喜,有悲伤,他的眸子如阳光照耀般,闪现着某种明亮。
弗里茨摇头,对他的这位老朋友多了丝无奈的口吻:“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愿意相信一切你觉得美好的东西,而从不去直视一些就发生在你面前的真相。”
“也许吧,我该庆幸拥有这样的心态,要不然在柏林的那段日子,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度过。”说完,诺伯笑了,可是他的语气听不出一丝快乐。
“你还记得阿丽安娜的事情,也许你该忘了。”
“是的,所以我来到了中国,我一直在学着遗忘。”
对于诺伯的过往,弗里茨很了解,他安慰地拍了拍他,然后换了一个话题:“对了,近来国内怎么样?”
“值得庆幸,法国人没有打进莱茵河,也许是墨索里尼在阿比西尼亚的事情让他们无暇抽身,总之,去年大家度过了一个不错的圣诞节。对了,我们还举办了奥运会。”
“我从报纸上看到了。”弗里茨先是难得笑了一下,然后又皱了皱眉,“不过,这次的结果居然没有人说些什么吗?”
他想起了那个夺得金牌的美国黑人。
“你指什么?《新莱比锡报》评价说是一次肤色战争的胜利。”希普林平淡的语气中还是透出了一丝不信。
“真让人难以置信,这样愚蠢的言论会是从《新莱比锡报》发出的。”弗里茨啧啧叹道。
诺伯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这时,领事区外响起了汽车喇叭,远处的黄远清正向这边挥手,诺伯只好对弗里茨告别道:“他来了,所以老朋友,我得走了,下次有时间我们再聊。”
弗里茨点点头,然后又突然道,“对了,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你和亚历山大.法肯豪森,你们相处得还愉快吗?”
“还可以,他是个不错的长官。怎么,难道你们对他也不放心吗?”
“没什么,只是柏林那里对他一再拒绝入党的事情很是介怀,这点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弗里茨的话里多了些不寻常的意味。
“这点他从没和我提起过,也许是中国战区向来公务繁忙,等回德国后他应该会同意的。”
“但愿如此。”
“你的朋友?”上车后,黄远清问道。
“是的,弗里茨,目前上海纳粹总负责人,他是个不错的人。”
黄远清笑了,错不错他不清楚,但据他所知,这位对上海的犹太人可不太友好。
“我今天看过了,虹口区那块是日本人的地盘,往西则是租界区,这两处都不是最有利的地形,唯独北面的闸北,是最容易驻军的地方。”黄远清道。
“闸北都是中国人,一旦开战,对他们来说可是天大的灾难。”诺伯说。
“那也没有办法。如今国难当头,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就在这时,不知哪里传出枪响,令车子一个猛然急刹停了下来。
黄远清正要抽出腰间的配枪,却被诺伯及时制止,他立即明白过来,故作淡定地有下车向路人打探情况。
很快,从人群的口中得知枪声是从南京路的一家成衣店里传出的。
黄远清来到那家成衣店外,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后,还是决定进去查看情况。可没等他进门,一个人影便被刷的从里丢了出来,随后一个少女也急急跟着跑出。
“诶哟!”金姑姑揉着被摔疼的老腰痛叫。
而店内的老板娘此刻望着被打出一个洞的屋顶,也是吓得张大了嘴巴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是——”黄远清突然顿住了,因为他看到了那个女人转过身来的面容。
女人的目光落到黄远清的脸上时,眸子里也闪现了浓浓的惊诧。
“青木君。”
黄远清愣了一阵,但很快平复了神色,“你认错人了,在下姓黄。”
话落,果见女人的面容上划过一抹哀伤。
“这位小姐,我希望你能解释一下这里发生的事情。”
“你在质问我嘛?”女人冷笑,“那么请问这位先生你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质问我?”
“中国人,我以一个中国人的身份来质问你。”
“中国人?哈,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当初离开东京的原因?”
“小姐,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况且我和你也没有什么旧可叙,你还是准备充足的说词,去应对巡捕房,哦不,是法租界警察的审问吧。”
“你在威胁我?”
“不,是陈述事实。”
诺伯见黄远清迟迟没有出来,也准备跟着进去,却不料碰上邱月明扶着金姑从地上起身,于是二人一个额头,一个鼻子做了最完美的硬性接触。
“O Gott!(上帝!)”
“诶哟,我的老腰!”邱月明的磕碰,连累金姑被再次摔在地上。
诺伯揉着鼻梁,一低头,才看到地上还有两个娇小的被自己撞倒的人。出于歉意,他弯下腰,朝其中一人伸出帮助的手,用磕磕绊绊的中文道:“泥还好吗?”
“还好,还好。”邱月明揉着痛抬头,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