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殿下拖着就进了内室。
高临之看着那血腥味极重的床榻边上也惊住了。
怎么这么多血???!!!
他步履匆匆地连忙走上前去检查江晚雪的伤势,可及季远舟可没有江晚雪那么好说话。
“你快点!!她怎么了?为什么流这么多血??”男人的话语之中全都是戾气,那股肃杀之气和睥睨万物的帝王之势像是狂风暴雨向高临之席卷而来。
高临之也被这一大家子人弄得是心力交瘁,心下也生出了一股不耐烦:“别吵!她这样还不是你害的?”
对方虽然是太子殿下,他还是没有太客气。
在兰翎晖面前发脾气他是不敢了,这太子殿下又不是他主子,发个脾气还是可以的。
更何况本来就是他的错,若不是他不回宫在外遭遇刺杀,还惹不出这场麻烦呢。
季远舟听见他责怪自己很是诧异:“你说,她是我害的?你说清楚。”
高临之一边拿出药箱之中的金疮药还有纱布绷带之类的物品帮江晚雪止血,一边极其不耐烦地答话:“你中毒了,我又配不出解药,郡主以血入药才救得你转醒,不怪你怪谁?”
“还有,你要是有这骂人的闲工夫还不如多叫几个人进来帮我的忙。”
季远舟这才宣下人入内换床褥被单,丝毫没有考虑自己也是一个伤者,且还衣衫单薄,只着了一身雪白的中衣站在房内。
还是高临之看不下去:“太子殿下还是穿好衣服,屋内即便有火炉,可还是很冷,若是着了风寒导致伤口感染恶化,郡主可是会生气的。”
最重要的是,还会连累他这个无辜的在将军手底下做事的可怜医士。
季远舟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这才拿上旁边的衣服穿上身。
他昨日被刺客刺了一剑,想来胳膊上应是有一豁口,且还沾了血迹。
这怎么穿?
他只好自己先披上斗篷御寒,再让高临之帮他寻一身衣物来。
此处是内宅,没有小厮,只有丫鬟。
他又从来不喜和那些后宅之内的丫头打交道,若是偶有交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黏上来了,甚是讨厌。
故此只能托高临之去做。
高临之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被人当成小厮使唤,心中的郁气更甚。
少不得又讽刺了两句:“还请太子殿下好好照看郡主,莫要像郡主照看太子殿下那样也昏过去了。”
阴阳怪气地扔下这句话,高临之就走了。
留下季远舟一个人细细品味他的话。
他什么意思?他是说自己也会昏过去?
怎么可能?
等等——
他刚才说什么?
阿雪照看他然后昏过去了?
男子坐在床边看着那娉婷袅娜的女子此刻正毫无生息地躺在那里,脸色惨白,嘴唇也毫无一丝血色。
他生出了深深的愧疚之感。
大脑之中也正细细思索昨日今日都发生了些什么。
昨日他遇刺,然后那些刺客泼了粉状物——随后他昏过去……
阿雪受伤……
因为他???
因为他受伤了,阿雪为了救他才割腕取血???
!!!!
季远舟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后,恍然觉得有一道晴天霹雳重重地砸在了他地头上,将他劈得体无完肤。
又像是有一道平地惊雷狠狠地在他耳边炸响。
他倏忽觉得自己难受极了,喘不上气来的感觉,胸口上下剧烈的起伏,浓重地喘着粗气。
另一只未伤的手也不禁抬起按住自己的心口。
“阿雪……”他喑哑出声,可是这句称呼却比他以往的任何一句都唤得艰难。
男人的眼眶很快变得猩红,白色的眼球上爬满了血丝,变得异常可怖。
阿雪……我……何德何能???
何德何能让你如此用心带我?
男子看着躺着的女子,心中涌起无限的愧意和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