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让他报仇。
他是如此了解自己的徒弟,比任何人都懂。
到了孕后期,女帝的精神开始有些不支,强撑着见完朝臣之后,回宫便会瘫软。每每到了这时,司安总是将她拥在怀里,轻轻顺着她的背。
“先生,为何他们如此不乖,叫我吃尽苦头?”
司安轻声安慰:“孩子调皮些,身体便健康些。”
女帝乖巧地窝在他怀里,眼神恍然,问道:“先生幼时可也调皮,给你娘亲舔了不少麻烦吧?”
司安愣了愣,似在斟酌。他想了想,柔声开口:“我幼时并不调皮,对阿娘的印象也不深。”
“是朕糊涂,先生是随司典仪一同长大了。”女帝难得对他有兴趣,“我想你幼时应该也是乖巧听话的主。不过司典仪家旁支众多,你应该有不少同龄的孩子陪伴着长大吧?多热闹。”
女帝摸了摸鼓起的肚子,语气中有些艳羡。
司安看向她的肚子。
正值八月,她的肚子已经大得出奇。她身子本就娇小,近九个月的身孕让她颇为沉重。
司安心中微叹,点头道:“我一直在通州,偶尔族里的兄长会过来探望祖父,便能聚上一聚。”
女帝拉过他的手,放到肚子上,让他一同感受胎动。
肚子传来的响动让司安屏住了呼吸,就听女帝在他耳边轻笑:“先生每次都如此紧张,他们又不吃人。”
“我怕伤到他,他们。”
“不会。”女帝声音坚定,“朕的孩儿,没有那般脆弱。”
司安的声音低哑,带着不安和担忧:“太医说是双生儿……”
女帝模糊地听着,嘟囔道:“如此倒也热闹些。我没旁的姊妹,禁宫寂寞,让他们互相陪伴吧。”
司安放在她肚子上的手一僵,将手移开,扶着女帝躺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还有先生陪着他们。”女帝被他拍得有些困倦,迷糊的说着。
司安低头看着她轻颤的睫毛,在她眼上落下极轻的一吻,看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却没有回答。
兄长能够原谅她,可他的帐,已经要向她讨要。
女帝分娩的这天是由钦天监特地选了日子,再叫太医熬好了汤药,准备充分之下,才进行的。因为是双生子,太医担心母体压力太大,提前了日子。
女帝叫司安哄着吃完了饭,便冷静地喝下了太医送上来的催产药。经过一天的生产,终于在入夜时分,女帝诞下了一对儿女。
“小公子,是一对龙凤胎,小公主的眉眼和小公子一模一样。”宫人高兴地跑出来给等在门外的司安道喜。
“陛下如何了?”
“陛下累了,方才喝了参汤,现如今已经醒了。”宫人笑着说道,“陛下叫小公子进去呢。”
司安脚步微动,突然停下来,看向候在外面等陛下吩咐的江明。
司安抿了抿嘴,喉结滚动,深吸了口气,才走向江明。
“江公公,陛下疲累,烦请江公公去告知等在宫门口的诸位大臣,陛下一切平安,得了贵女。”司安说着,将佩戴在身上的一块玉佩递给了江明。
江明本一脸喜色,可见到司安递上玉佩,脸色一变。他抬头看了司安一眼,有些不敢确定地又看了看玉佩。
“小公子……”
“劳烦江公公了。”司安语气平和,可江明却心头巨颤。
司安进到屋内,见到女帝已经醒了过来,宫人将孩子放在她床边,她正歪着头瞧着他们笑。
“先生快过来,你看她,在吐泡泡。”
宫人空出床头的位置,司安走近,就见一双柔软的儿女,无声无息地睡在一起。如同宫人所言,一个孩子五官立体,瘦弱一些,那眉眼,和自己果然很是想象。而另一个孩子,眉目柔和,脸也圆嫩,眉宇和躺着的人有几分相像。
只是少见的是,初生的婴儿,竟然在眉眼末梢,有一颗极浅的痣。
司安愣了愣,不由自主摸了摸他脸上的痣。
“不可。”女帝开口阻止,有些无力低声音带着幸福地抱怨,“孩子皮嫩,朕都不敢碰他们,先生也别碰。”
司安看向和自己极像的女儿,心中柔软又隐痛。
“先生怎么不说话?”女帝朝他伸手,被他马上牵住,她脸色不好,发梢的汗还未干,“我厉不厉害。”
司安在她身边坐下,摸了摸她的脸,还有些滚烫。他柔声夸她:“阿暖辛苦了。”
女帝轻笑着点头,就听司安说:“让人将孩子抱下去照料,我陪你睡会儿吧。”
生产的疲累让女帝乏力,她也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睡一会儿,便点头,说道:“让江明去安排吧。”
殿内寂静,开始还有些孩子轻声的哼唧,随后江明在外说了什么,孩子的声音便不再出现了。
女帝让司安一同躺在一侧,手勾着他的,没有说话。
倒是司安,摸着她手心,那里因为方才的用力,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司安轻轻揉着她的手心,开口道:“我有位兄长,幼时得空会来通州找我,我们无话不说,我最是同他亲近。每次来他都会同我讲一些他身边发生的事情,我总觉得他的世界仿佛和我所在的完全不同,充满了危险。”
直到他踏入他的世界,了解他的为难。
“嗯?”女帝疲倦的眯着眼,模糊地听着他的话。
“不过危险之中却也有明亮的事情。”司安语气悠悠,像是在讲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故事,“他有个心爱的姑娘,每次说起她,兄长的眼里总会透出光亮,我那时候觉得,她说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