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寺中,要不我去找找。”
“不好!”
梁休、晏珝异口同声。
梁休:“倘若他们在集会,人一定不少。弄不好,会有一场是非。”梁休看向晏珝,用目光征询他的意见。
“是这样。”晏珝望向了梁休,双目明明:“光潜,我想,无论这个女子是谁,你亲自走一趟,悄悄地把她送还崔氏。这样做,你在道义上没有亏损,日后崔氏若有计较,你这里也不至于太被动。”
梁休略略一想,抬眸道:“莞尔,你带着…她,待会儿人多的时候尽量扶着走,到马车上就好了。我与你一起去崔府。”
莞尔:“是。”
“素行,你是留在相国寺,还是和我们一起下山?”梁休抬头问道。
晏珝:“梁木已交接,我没事了,去你府上等消息。让江冰和你们一起去吧,做个见证也好。”转对江冰:“你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崔氏,记住,不要提到田蕖的名字。”
江冰:“是。郎君放心。”
莞尔想把手中的直刃刀连着刀鞘一起插进身后的腰带里,好去抱崔瑛。江冰见了,嘴角含笑道:“拿来吧,哪有侍女持刀的?”
莞尔便把刀递给了江冰,江冰接过来,晃了晃刀柄上挂着的冰蓝刀穗。
莞尔转到崔瑛的身侧,用那双看似十分纤弱的手腕分别从崔瑛的脑后和腰背处穿过,然后轻轻一托,竟将崔瑛横抱着站了起来!
天王殿的飞檐已经从树杈之间露了出来。
莞尔把崔瑛放下,使她的双脚着地。然后将崔瑛的一只胳膊慢慢地横过自己的颈后,支撑着崔瑛的身体。
江冰:“还行吗?”此时的晏珝和梁休也只能干看着。
莞尔不答,少见地对江冰笑了一下,撑着崔瑛慢慢地往前走。
时近正午,从山门里进来的香客少了很多,大多数都是布衣,极少有衣着华贵的人点缀其中。
莞尔一手环住崔瑛外侧的手臂,将她撕破的袖口遮住。莞尔也低下了头,摆出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尽量低调地撑着崔瑛往山门那里走。
相国寺虽然历史悠久,寺庙也重塑过许多次,只是山门狭窄,仅能同时容纳一进一出两道人流。
莞尔带着崔瑛先行,梁休居中,江冰和晏珝跟在最后。
过门槛的时候,倒是有许多人看出了崔瑛的不支。但见莞尔一个女孩子那般吃力地扶着,梁休跟在后面虽然也伸手虚扶,却明显不便往实处相助。于是纷纷往门槛外退让,好让他们先过。
好不容易出了山门,莞尔立刻想叫一架藤椅来抬崔瑛下山。怕自己动作大了,崔瑛会露馅,莞尔赶紧往身后看。
门那里挤了一群人,都是刚刚给莞尔和崔瑛让路的。其中有两个人最为显眼,原因在于本来应该作为下一个关注对象的梁休此时站在门槛里,目光却死死地盯住了那两个人。
人群中立马有人认出来了!男的是位郎君,商氏的二公子商傒。女的是位女郎,虽然戴着帷帽,软纱垂落看不清面容,却也八九不离十,是商傒的妹妹,商婴。
商傒先对梁休轻轻地颔首,梁休视而不见。
周围的私语之声立刻仿佛变大了一些。
商傒慢慢地望向了身边的人。
那人立在商傒的身边,静静地等待人群散开。周围滚滚欲沸的议论和目光到了她的软纱前宛如新雪般寸寸地零落了。
梁休多希望能有一阵风,好让他亲眼看到帷帽下的人是否真如他此时所见的一般无动于衷。
“郎君。”莞尔唤了一声,又一声:“郎君!”
梁休慢慢地把目光转移。接触的一瞬间,莞尔被他眼中的怅然一惊,口中却平静道:“劳烦郎君,能否为女郎叫一架藤椅来?”
女郎。
梁休散漫的目光忽然凝聚,竟是丢开了莞尔,突然又将视线转了回去。
或许真是天随人愿,山门里竟吹来了一阵清风。说大不大,正好将商婴面前的软纱从下至上撩起了一半。
玉人螓首微垂,唇角弧度恍若春山。被遮住的眼睛难窥其神韵,却恰如宣窗透影,现出无忧无虑的美好。
风拂过,梁休赌徒般的眼神随帷幕一起沉落了。
梁休目中再有人影时,就只有商傒。他对商傒点了一下头,以还他初见时的礼仪。然后跨出门槛,大步离去!
晏珝跟着梁休,走到山门外,停下了。他弯着腰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然后转过身,来到了商婴的面前:“女郎是否落了东西?”晏珝把手往前递,轻轻地打开了掌心。
在他的身后,江冰一愣!拇指往刀柄上一抹,果然,已不见了那穗子。
商婴隔着软纱抬起头,江冰既看不见她的表情,也看不到晏珝的。商婴伸手,在晏珝的掌心里拾起那枚刀穗,福了福,轻声道:“有劳了。”
晏珝将手收了,对商傒和商婴各行一礼,转身离去。
穿过了大雄宝殿,后门两边各立着两个棍僧,一手持棍,一手挂着佛珠。一般人到了这里便会被他们礼貌地拦住,告知:寺中后院不便擅入。
要是往向里面望一眼,可见有一高大殿宇,悬匾上书“药师殿”三字。比照着前院的格局,主殿的两边还各自拥着一座偏殿:左边是选佛场,右边是方丈房。
院内很安静,但时不时会有僧人在廊下穿梭。
药师殿的后面是相国寺的最后一重院落。正殿“藏经楼”,东西各有一座配殿。院内三三树立着九根水杉巨木,木顶直插云霄!
木身上都密密地缠着金黄丝带,此时随着凛冽的冬风和前面大雄宝殿里传来的诵经声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