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怀是经理,忙得很,有一件自己的单独办公室,接下来一直到岗前培训结束,周五下班我也再没见过他。
同期提议要一起去吃饭后唱K。
其实我是想回家休息享受一个人的周五晚上的,廖宇这周末加班,难得我能图个清静。
但好歹是第一次同期聚会,为了日后的人际关系,也没有不去的道理。
“把简经理也叫上吧。”同期的妹子兴奋地说。
HR立即给她泼了喷冷水,“简经理从来不参加这些聚会,至少我任职的期间是没见过,团建也从来没去过。”
“啊啊啊,好想他能去啊。”
“他去的话,我晚上最多吃两口!”
“果然是清冷系的标配。”
七嘴八舌讨论了一阵,她们还是不想放弃,不抱希望去问问,万一简怀心情好答应了就赚大了。
“姐,要不你去问问??”
突然被call的我,抬起头错愕地望着她们:“诶?为什么是我?”
我在她们一群小妹妹里年龄最大,也不知道谁开了头,都叫上了姐姐。
“姐,你最成熟,最沉稳,为了让大家今晚能尽兴,你就去问问吧。”
我看着她们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怀期待盯着我的样子,妥协了。
成熟与沉稳的代价太大了。
我走到简怀办公室门口就后悔了,哭丧着脸往回望,她们几个躲在会议室里,给我做了加油的手势。
硬着头皮敲了三下门,里面传来一声:
“进来。”
生无可恋,视死如归。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是极简北欧风的,直白点说就是除了必需品,啥也没有。
颜色只有黑与白,偌大的办公室冷清得很。
他把脸埋在文件里,并没有抬头看我。
“有什么事?”
“就是......那个......你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
我支支吾吾半天,用了最糟糕的一种开场。
简怀抬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又把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有什么事?”
“大家等下要去吃饭唱K,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
我感觉应该先用这句话开场然后再问他有没有时间合适一点。
果不其然,简怀也是这么觉得的,“下次先说重点。”
“好的。”我轻轻应了一声。
上司和下属,老师和学生或许某种角度也是一样的,我现在就有种犯了错被老师教育的感觉。
然后是一段长达十秒的沉默,他不说话,就看着我,我惶恐不安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再这么下去,我可能会尴尬到原地去世,而且看样子他不想去。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忙吧。”我识趣地给自己找了台阶下,准备转身走人了。
“把地址发给我,我忙完了过去,就是估计要点时间。”
我没料到回答竟然是“yes”,明明是自己来问他要不要去,现在他说要去,反倒是我愣住了。
“诶??”
我的嘴巴再次比脑子先动了。
“诶什么?你是想让我去,还是不想让我去?”
这里回答“想”也不是,“不想”也不是,我选了个折中的回答“大家想让你去”。
说“大家”的话,包不包括我就不好说了。
还好他没有再深究,说马上要开会便让我出去了。
其实我内心的回答也是一半想,一半不想。
我想和他说说话,但又害怕和他说话,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交织碰撞着,不得安宁。
我出来告诉她们成功了的时候,几个人冲上来抱住了我,一个说我是再生父母,一个说最牛做马。
就是HR一脸不敢相信,她在职这么久,从来没见过简怀去过一次同事聚会。
也不知道今天是吹了什么风。
我们一群人吃过饭,到KTV了简怀才忙完,姗姗来迟。
一来便成了焦点,也不管男女,都想坐在他身边。
我很自觉地坐到了最角落,不去参与黄金席位的争夺。
十七岁到二十七岁,他还是无论到哪里都能成为焦点,闪闪发着光。
他很平静地和周围的人交谈着,从表情上看不出情绪。
“姐,你也唱一首呗。”身边的妹子推了我一下,催促我赶紧去点首歌。
我不是不喜欢唱歌,而是我实在唱得太难听了。
打小就五音不全,开嗓能把一屋子人吓跑的那种。
我自己也很窝火,明明声音经常被夸好听,怎么就找不到调子呢。
“不不不,我不行。”我赶紧拒绝说。
“没事,大家都唱得难听。快,你要唱什么,我帮你点。”
“大家都唱得难听”这句经常拿来安慰人的话,在我这是不适用的。一般人的难听就是正常的KTV水平,而我的难听是实打实的,灾难。
不过妹子没给我喘息的机会,见我迟迟没有动作,干脆自作主张给我点了首当代年轻人没有人不会唱的歌。
这就算了,她还拍了拍手,让大家集中注意,我要开嗓了。
绝望在我的脸上蔓延。我看了眼简怀,依旧是没有表情。
从前这个时候,他都会笑着安慰我,说着最违心的话:“没事,你唱歌挺好听的。”
即便知道是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