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走向，赖灿属实没想到。
陈达也罕见地沉默了。
来到新班级的第一天，赖灿重返学习委员的岗位，以及收获一份前任学委留下的珍贵笔记。
短短几分钟，一去一回，新旧班委完成交接。
“谢哥，我把灿妹妹微信推给你。”陈达想起身边的哥们，好心地偏过头。
若是纸巾在手，陈达忍不住抹两行清泪。
他真是为同学之间的相亲相爱操碎了心。
“不用，我有。”谢清则一口回绝，拿起水杯，出去灌水。
有啥？
这才转来第一天。
“灿妹妹，你觉得谢哥怎么样？”陈达试探问道。
和谐的周边关系，关系到他日后的生活质量。
班级群里，郝学三言两语完成学委交接仪式。
一连串的“学委威武”“学委求罩”刷屏，看得赖灿脸热不已。
太羞耻了。
赖灿不假思索回答：“狗。”
完球。
两人好像不对付。
“好狗。”赖灿对着屏幕，补充。
“？”陈达翻开手机。
热闹的班级群突然冷场。
最后一条。
-谢清则：学委威武qaq
陈达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好阴阳。
*
南嘉二中没有强制要求学生住宿的规定。
赖灿是走读生。
为了早日补上落后的课程，赖灿早早地吃完晚饭回到教室。
五点出头的功夫，橘色调的晚霞擦过窗户，照得教室金灿灿的。
这个点没有人，赖灿是一个回来的。
放眼望去，课桌上堆放着高高的教材和习题册，掺和龙飞凤舞字迹的草稿纸，橡皮、中性笔压在上面，防止被风吹跑。
这一刻，赖灿有了实感。
这是理科班。
不再是成山的背诵资料。
赖灿回到座位。
桌面上多出一本英语练习本，没有姓名。
赖灿迷糊了。
她现在不是英语课代表了啊。
赖灿翻动听写本，跳到折痕页。
难看得清新脱俗的英语字母大摇大摆地跳脱出原有框架，扭曲如爬虫。
第一眼，赖灿认出字迹。
火柴人鞠躬道歉的简笔画旁，配着“往后翻”的箭头字样，欢脱地收进赖灿的眼睛。
一页、一页翻过去，是一些物理公式和知识点。
赖灿笑出声。
手机界面躺着两条消息。
-谢罐罐：小谢出品，必属精品。【墨镜小人拽兮兮jpg】
-谢罐罐：气消了吗，灿姐。
这可不是半天就能整理完的。
赖灿是个金鱼脑子，怒气在生气后七秒已然烟消云散。
她把本子和郝学的收拢在一起。
时针不知不觉转到六点，班级陆陆续续有同学返回教室。
六点二十，晚自习打铃。
在老班赶犊子的疯狂催促里，高个子男生不急不忙地踩铃进来。单肩拽着书包带子，半耷拉眼皮，浑身的懒洋洋劲冲破校服的条条框框，没骨头似的。
“拉链拉好。”老班皱眉。
“哦。“
谢清则边走边拉开书包，路过赖灿座位，很自然地整出册子放到桌上。
谈笑眼睛瞪得都大了。
“陈达！！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回去。”身后，老班怒号，陈达灰溜溜跑到座位。
“谢哥谢哥，你活动课干啥去了，今天可是怪兽大战外星人的比拼！！赌上高二七班的尊严！！”陈达拉住谢清则，哭丧半张脸。
”什么外星人？“赖灿被渲染得神经一绷。
她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和文科班的篮球赛！”陈达哇哇大哭，“少了你，我们输得好惨哇。“
赖灿惊到，这不会有她原来的班级吧。
“图书馆。”谢清则懒散地应道，拍拍赖灿的肩膀。
赖灿正晕晕乎乎的，只觉莫名其妙，对上竹马的眼。
惺忪的雾气遮盖眉眼，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身体往左偏偏。“
赖灿不明所以，听话地偏过去。
”再往右一点。“
”好，保持住。”谢清则眯眼，“正好挡一下老师。”
*
初秋的傍晚，天气闷热。
电风扇呼啦呼啦地转悠，空气中声声蝉鸣不止。
陈达半支撑脑袋，眼前的题干信息混沌成一团芝麻糊。
偏偏老师在讲台值班，想睡又不敢睡。
陈达的头一点一点地，将要落下又抬起。
隐隐约约看见赖灿桌上的听写本。
他纳罕着，学委的字迹什么时候那么难看了。
陈达偏头，有赖灿挡着，身边的谢清则早已安详倒下。
他什么时候才能像谢哥一样睡得心安理得啊。
陈达泪流满面。
长时间动笔，手臂有些酸涩。
谢清则的字好认是好认，就是费眼睛。
赖灿甩动手腕，抄下最后一行，转身递还。
宽松的蓝白校服裹在谢清则的脑袋，露出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