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的石蟹来回欢快地爬来爬去,心中满是欢喜,举酒便饮,“来,贤侄,咱们先喝酒,待得酒足饭饱,再行叙话!” 郭锦葵以前虽与刘乾有过几面之缘,也曾同心共事,但却从未有过私交,今日一看,这老爷子爽利过人,自己再扭扭捏捏,反而不好。 尽管郭锦葵不胜酒力,仍将端起酒碗,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赞道,“色比琼浆犹嫩,香同甘露仍春,好酒,好酒!哈哈哈!谢刘公赐酒。” “哎哎哎!这就是贤侄不对了,自家人还要叫刘公吗?”刘乾笑着责怪郭锦葵,温声道,“叫刘叔!” “晚辈失礼了,刘叔,自罚一碗!自罚一碗!” 郭锦葵双眉一挑,端起酒碗,大大方方地一饮而尽。 三人成局,两碗酒下肚,刘贲也打开了话匣子,气氛一下子变得融洽起来。 酒过三巡,三人胸胆开张,似亲兄弟、好亲家,可不一会儿,刘贲武人习气便上来了,他有些坐不住凳子,见郭锦葵迟迟不说正事儿,心下好生不耐,便假装似醉非醉地问道,“刘兄屈尊此来,不知有何事相商啊?” 郭锦葵迷离的醉眼,瞬间闪出一道精光,他环顾四周,刘乾心领神会,立即屏退侍从。 刘家大管家最后退出到畔边,他娴熟地上下鼓捣了一番立在一旁的绿釉陶踏碓俑,只听‘咯噔’一声,通向湖中亭台的小路,悄无声息地陷入了湖底,郭锦葵不禁暗叹刘乾老谋深算,一丝偷听机会都不给人留下。 刘乾咧嘴而不笑,挽袖虚扶示意开口。 刘贲微微坐正,侧耳倾听。 郭锦葵低头夹了一口菜,平视前方,咀嚼酝酿了良久,方才开口,笑道,“那首童谣,刘叔听得可舒心?” 刘乾听罢,一拍大腿,故作惊讶地道,“哦!瞧我这老糊涂,老夫千想万想,竟没想到,这脍炙人口的小段子,原来是出自贤侄之手,读起来果然朗朗上口!” 刘贲则一脸不可置信,随后颇为恼怒,立即翻脸斥责道,“郭锦葵,郭、刘两家向来交好,郭兄怎能用此下作手段害我爹爹?你郭家叽哩咕噜地念的什么咒?” 郭锦葵嘿嘿一笑,对刘贲摆了摆手,“哈哈!刘兄稍安勿躁,这怎能是害呢?久病需猛药嘛!” “哎呀哈!你小子,居然还敢狡辩,老子生平最烦你这种巧言令色的说客。找打!” 刘贲猛然拍桌起身,操着两个沙包大的拳头便向郭锦葵走去,刚刚还在你侬我侬的两人,顿时撕破脸面,这可真是塑料兄弟情啊! 如果不出意外,郭锦葵只要被刘贲近身五秒,刘贲就会跪在地上,求郭锦葵不要死。 可是,意料之中的‘以外’,必会出现。 刘乾见状,急忙站出阻止,斥骂道,“景宁(刘贲字),来者是客,不得无礼!赶紧滚回你的座位,少在这丢人现眼。” 刘贲也就是做做样子,想给郭锦葵一个下马威,他才不会傻到在这种场合去寻郭锦葵和郭家的晦气,所以,当老刘乾上前阻止,刘贲立刻罢手。 刘贲站在那里,背对郭锦葵,假装生闷气,原地不动。 老刘乾顺了顺心气儿,心和气地说,“那,今日贤侄来此,想必定有另外一番高见了?” 郭锦葵起身,恭恭敬敬地将刘贲请入席中,而后向刘乾拱手,狡黠一笑,“叔叔巫山彩云、高丘慧茫,自然应知小侄此来并非负荆请罪,而是来谈事情的。” “哈哈!贤侄怕是来做苏秦张仪的吧?” 刘乾自顾小酌了一口桑落酒,“开始吧!让我听听贤侄有何高见!” 如果贤侄没有高见的话,在老夫的府上白白喝酒,可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