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力爬至宿谷主身侧,伸手揽住他的同时,蓦地转眼看向红袍魔修,冷声嘲道:“魔族一道逆天修行,手中所沾无辜之血不知其数,合该被天道压制,永困此界不得飞升!”
在红袍魔修越来越阴森的目光下,宿夫人讥讽道:“谁给你们魔族的两钱天真,肖想以瑶光破天道之局,真真可笑至极!”
红袍魔修气极反笑,阴毒道:“本座听闻医谷圣女体质特殊,乃千年难寻炉鼎,若送于我族尊主享用,尊主修为定当一日千里,何愁不破渡劫得道飞升!今日你二人一死,来日便是你们女儿沦为玩娈!”
宿夫人蓦然脸色煞白。
宿谷主目眦欲裂:“畜生!”
红袍魔修狠厉道:“本座好生与你二人交谈,你二人却如此不识相!那便怪不得本座不施这点良心,送你二人一程!”
语罢,他劈手夺过旁侧魔修刀刃,扬手一掷。
“哧——!”
长刀穿胸过骨,一刃杀两人。
鲜血沿刃身滴落,砸入尘土。
宿谷主抖手搂住宿夫人,目含滔天凄楚,嘶哑声悲。
宿夫人缓缓倒在宿谷主怀里,唇瓣无声张合:“渺渺……”一滴血泪沿着面颊滑落。
死不瞑目。
红袍魔修眼见此情此景,眉梢惊讶一挑,须臾好笑。
他缓步越过已然了无声息的医谷二主,勾唇道:“医谷之人医术独步天下,偏偏没几人武艺上得了台面的,一介愚昧文弱,岂不是学了那稚龄小儿抱着金砖过市?啊?哈哈哈……真是不自量力。”
“去,把那医谷圣女找出来,圣物瑶光定是在她身上。”
“是!”
“是!”
……
幽深小径,昏暗无光,回荡着缓慢而艰难的脚步声。
宿渺双手扶墙,小心地迈着步子,每一步都在试探这条陌生小道上是否有石子阻于前方。
宿渺深知爹爹娘亲为了她有充足时间逃脱,此时此刻正于医谷拼命拖延,饶是心囿悲惶,饶是前路茫茫,仍咬着牙,加快了步子往前。
不知走了多久,许是半盏茶,许是一炷香,宿渺油然而生走不到尽头之感。她心头一凛,忙忙晃了晃头,将那份迷惘尽数抛却脑后。
“圣女!”
宿渺一怔,旋即惊喜急步往前:“林师伯!”
林师伯赶忙上前搀扶住宿渺:“属下方从市集回到半途,便得夫人传书言明医谷危急,这便转头来了此处,好在不曾耽误。此地不宜久留,还请圣女随属下尽快离开。”
宿渺点头应声:“好。”
宿渺踏上林师伯掐诀控浮的佩剑上,尽量维持着平衡。
谁知两人正要御剑离开,一把弯刀倏然打在剑身上,两人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
“想跑哪去?”
阴阴凉凉的声线如淬毒蛇信,扫入宿渺的心口,泛着寒意。
宿渺惊惶一栗,下意识挪身后退,攥紧了戴着须弥戒的手。
红袍魔修细细打量着那宛如空谷幽兰般柔弱的少女,不由兴味一叹。
传闻医谷圣女天姿国色,清丽无双,即便一双盲眼也如鹿般纯澈,惹人生怜。
红袍魔修自认良善无几,与其说生怜,不如说生渴,思及此,红袍魔修朝宿渺走去。
见状,林师伯提剑挡在前,厉声斥道:“狂妄魔人,休要伤我医谷圣女!”
宿渺从地上爬起来,自须弥戒里提出一柄剑,侧首凭耳力判断着周围动静,挺直了腰板持剑以对,隐有医谷谷主的风骨姿态。
红袍魔修瞥眼看去:“圣女娇婉,莫某怜惜不及,何谈伤害?”
话落猛地一扬手,朝林师伯打出劲气一道:“滚开!”
林师伯避之不及,被劲气一击倒飞出去,砰声摔在地上。
“林师伯!”
宿渺惊声呼喊,耳畔紧随传来掌风声,她攥紧了剑朝声源来处一划,意料之中被轻易避开。
莫离沉勾着笑,如戏弄小玩物般应对宿渺的剑招,偏不使那全力:“圣女若知趣,便乖乖交出瑶光琴,否则可别怪莫某不知怜香惜玉了。”
宿渺举剑迎敌,闻言直接回喝:“休想!”
瞧见看护长大的孩子被魔人如此紧逼,林师伯怒恨交加,提剑飞身上前,一手将宿渺往后推去,一手提剑迎向莫离沉:“圣女快走!”
宿渺来不及多想,立时朝前跑去。
“找死!”莫离沉眸色一阴,“给本座追!”
其余魔修已是旁观热闹多时,一听命令,立马朝宿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