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北衍登上案台,顺着佛像爬到佛顶。 秦欢正研究绳子,听到身后衙役们小声议论的声音,转过头,就见“时北泽”站在佛像肩膀上。 佛像高大,以至于他站在佛像上就能够到塔顶,现下,他正一只手撑在塔顶固定身形,一只手拨弄着塔顶上的一处地方。 “时北泽,你干什么呢?”秦欢略微担心他这“高危”动作。 时北衍试图将塔顶这块不平整的地方推开,但这地方像是被卡住了,他将内力灌注到掌心,用力拍去,顿时盖板弹开,一缕阳光泄下。 “这里,有一个天窗!” 天窗盖板的颜色纹路与塔顶一模一样,再加上佛塔内侧和上方都有壁画,这天窗四四方方,长宽约一米左右,不容易被发现。 爬上天窗就能到塔尖。 “我上去看看。”他抓着天窗的侧面,手脚同时用力向上,一个纵身跳跃,就攀到了塔外。 秦欢也是最近才知晓,时北泽不会什么真功夫,但身手矫健,真遇到危险,他还能抵抗几下。 毕竟是时家的人,时北衍武功高超,身为他的胞弟,理应不是外界说的那般纨绔拉胯。 名声这种东西只能听听,不能完全相信,秦欢认为眼见为实,时北泽此人有些优点。 在秦欢的潜意识里,她与时北衍早已形同陌路,三年前就与她恩断义绝之人,不能再接近她。 即便时北衍现在就与她坦白身份,她也只会当“时北泽”在与她开玩笑。 也正因为三年前的决绝,让两个人本不会再有机会,所以一些细小的事情,被她认为不可能而忽视。 诚如当初时北衍在危机关头徒手打晕一只虎,以及多次展露出的矫健身手,也都被她自行合理化解释。 时北衍在塔外发现,天窗盖板的背面有门栓,而门栓被人从外面锁上了,若不是他用内力推开,普通人很难爬上来。 他走到塔尖处,发现了绳子栓系的地点,以及一些不平整的瓦片。 塔内,秦欢和大家都抬着头,朝着天窗的位置往上看,而时北衍却从绳子所在的窗户处攀了下来。 “大……二公子,有什么发现?”石易差点又说漏嘴。 “还差一点。”时北衍将绳子松开,在塔内的各个角落里翻找着什么。 没过一会,他从佛像的背面找到一些打扫工具,“这就对了,但还缺一样。” “你找的是它吗?”秦欢站在一尊手持长柄大刀、刀头冲外的佛像前。 时北衍走过来,将大刀取下,此刀随着岁月蹉跎并不那么锋利了,但要用它砍人,尚且足以。 “是不是它,验一验就知道。”时北衍对着峪州刺史道,“劳烦大人弄些碳火,还有酒和白醋过来。” “不麻烦,不麻烦。”峪州刺史转头就吩咐衙役。 衙役下楼去找东西,石易默默站到秦欢身后,挠着头问,“郡主,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在还原现场,很快你就会明白。”秦欢趁着这会空档,研究地上的血迹。 过了会,衙役将东西都带了回来。 炭火在炉子中慢慢燃烧,时北衍将醋和酒浇到上面,高温产生蒸汽,他将刀面放在上面蒸,慢慢的,原本干净的刀面上浮现出血迹。 “果然是它!”秦欢眼底一亮,用白醋和酒的蒸汽可以让血迹显形,而她的猜测也没错。 “我们来试试?”秦欢大致推测完凶手行凶过程,看向“时北泽”。 时北衍挑眉,“你做崔彭,我是凶手。” “好。” 石易让衙役们都站到边上,峪州刺史也站在一边满头疑惑。 秦欢立在塔中面向时北衍,第一处是一个细长的刺伤,时北衍拿着根树枝,刺向她肋骨下方。 秦欢模拟崔彭当时的反应,本能攥住凶手的手。 时北衍将树枝拔出,这细长的伤并不能让血溅到很远的地方,故而她的脚下,是少量滴下去血迹。 这一刺击穿脾脏,秦欢捂着“伤口”失去反击余地。 时北衍取下佛像手里的长柄大刀,对着她身前“划”下一刀,秦欢倒地,时北衍继续“划”下一刀,秦欢却忽然抬手。 “等一下,我觉得这里应该有对话。” 演练暂停,时北衍将刀背到身后,有些好笑的问,“你知道他们说什么?” “不知道,但,你看这些佛像和案台,都完完整整的立在这,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说明第一刺是出其不意,让崔彭直接丧失反击能力。 凶手和崔彭应是熟识之人,而且崔彭应该也从未料想过,凶手会害他。” 时北衍颔首,“熟识崔彭,对崔家了解,这样的人可不多了。” 范围越来越小,秦欢爬起来,站回到开始的位置,“重新来过吧。” 时北衍将长柄大刀放回,回到原点,他用树枝代替锐器,捅进秦欢肋骨下,秦欢“惊骇”,“你,你竟然……” “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时北衍拔“剑”,冷冰冰的看着对方。 秦欢捂住伤口,“这里是佛塔,你杀了我,会下地狱!” “这恶世合该你死,就让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