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北衍去佛像后找到打扫的工具,用抹布擦拭刀面。 他一边擦着刀,一边垂眸,慢悠悠开口,“死者,你不能说话。” 秦欢磨牙,用眼神表示不满。 时北衍擦拭完大刀,将抹布扔回去,他拿出一把扫帚,来到窗户前,用绳子将扫帚吊起来。 时北衍系着绳子,嘴角挂着抹弧度,真把有些人吊在外面,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就别想好过了。 秦欢从地上爬起来,虎着一张脸。 时北衍绑好之后回身,见到她的表情,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崔彭在被刺中脾脏的情况下,挨不到凶手如此多的伤痕,故而你倒下的时机是对的,而我在你死后,依旧砍你泄愤,也正是凶手当时的表现。” 秦欢没想到这点,被他提醒才明白来,“行叭,你还挺有断案天赋。” “随我兄长。”时北衍自夸了一下。 秦欢剜了个白眼。 时北衍来到众人面前,将刚才未演示完的地方告知。 “刺史大人,案发时就如我们刚才演示,凶手杀人后,在存放清理工具的地方找到绳子,再从上面的天窗出去,将绳子系到塔尖。 凶手从塔外将天窗反锁,之后顺着绳子,从窗边回来,再将死者吊在塔外。” 峪州刺史拍手叫绝,“郡主和时公子断案如神,真叫让下官大开眼界!” 秦欢眉头皱起,这人啥事不干,等到他们做完,就只会拍些毫无价值的马屁。 “这些线索很明显,刺史大人若是用心,也能推断出案情。”在峪州地盘,她语调中,对峪州刺史还留了几分客气。 “下官愚笨,哪里能比的上郡主天资,这案子在郡主手里,不出一个时辰,就快破案了。” 峪州刺史仿佛对自己马屁拍到驴蹄子上毫无自知,继续夸张称赞。 秦欢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把气吐出去,她决定不理这位浮夸的马屁精了,转头朝石易和众衙役道。 “作案手法能够推断,但凶手就地取材,凶器和用到的工具,都是从佛塔内所得,很难找个他本人。” “不,还有一个凶器,不在佛塔内。”时北衍提醒。 “细长的刺伤。”秦欢呢喃着,根据仵作验尸,这刺伤扁平,比市面上大多数匕首的尺寸还要小。 她还有一点不明白,“凶手除了佛像的长刀外,根本没有清理过行凶现场,他应该不在乎将那把刺伤崔彭的凶器扔掉。” 时北衍望着佛像上的长柄大刀,“他既然没有扔下,说明这凶器对他很重要,或者一旦遗落现场,就会将他的身份识破。” 秦欢也望向这柄大刀,“在佛塔杀人,偏偏唯独擦拭佛像之刀,凶手到底是想做什么?” 她想不通的还有其他,“此处是崔彭遇害的案发地,但崔鹏是如何来到此处,凶手这般残忍害他的原因又是什么?” 案子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破的,她还有其他事要去处理,便对衙门里的捕头道,“劳烦各位调查与崔家熟络的人,记录他们昨夜去向,查找昨夜去向无法佐证之人。” 捕头还没有回话,峪州刺史就先一步替他答应,“这些都是衙门应该做的,郡主放心,下官一定会把所有与崔家相关的人,查个底朝天!” “那就劳烦刺史了。”秦欢心里甩了个白眼,爽快答应的是他,跑断腿的最后还得是底下的人。 “一点都不劳烦,郡主有什么只管吩咐。”峪州刺史笑脸可掬。 秦欢朝石易和时北衍使了个眼色,才道,“天色还早,我想去先趟桃源村。” 从阳善县到桃源村,左右不过一个时辰,现下阳光正好,或许晚间他们还能赶回来。 这点小小要求,峪州刺史自然有求必应,“郡主稍等,下官这就去安排!” 秦欢和捕头叮嘱了一些事情,随着马车回到县衙门。 刚下马车,有些人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响了起来,秦欢尴尬的抿了抿嘴,她连早饭都没有吃,折腾这么久,肚子早就饿扁了。 时北衍眼尾上扬,掩唇道,“本公子的胃少不得一顿饭,现下过了衙门饭点,本公子就勉为其难,请你们去酒楼吃一顿。” 说是做东,其实没几个人。 秦欢点了酒楼里最贵的菜,就着米饭吃了两大碗。 时北衍有胃疾,还在服药当中,他吃了些容易消化的饭菜,不过他的胃痛已经好了很多,只要他自己不折腾自己的胃,就不会有事。 石易蒙头大吃,不管在哪,吃饱肚子是第一要义。 峪州刺史吃的倒是不多,毕竟他吃了早饭,而且也没怎么费心思。 到了吃完的时候,峪州刺史抢着付钱,但被时北衍截住,自己掏的腰包。 峪州刺史吃饱喝足,马车夫就来了。 桃源村是峪州繁盛之地,无论什么都是应有尽有,故而他们没带多少行李,轻车上路。 这一路上,峪州刺史再次将桃源村的发迹,揽到自己头上,按照他的说法,桃源村就是因他而繁华于世。 秦欢闭目养神,把他的话全当催眠噪声。 马车上,秦欢、时北衍、石易三人皆调息休憩,他们都知晓,桃源村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