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声音里逐渐拉回精神,桐落突然间感到心尖传来一阵冷意,那种冷意里夹杂着浓浓的失落。
甚至让她心痛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提起相亲这件事真的是无心之举,但连锁反应好大。
即便她不想去承认,但是认识泊风后的这段时间里,她常常不自觉地会把少年风的身影代入到泊风的身上,她一边这样幻想着,一边又深刻地知道他不是风。
她承认她很被泊风身上的特质所吸引,但她好像更迷恋的是他身上那些和风相似的地方。
是时候该清醒一下了。
不能总活在想象里。
也不该一直透过一个人,去看另外一个人。
这样对谁都不好。
她还会继续选择和泊风做同事,做朋友,毕竟她发自内心地承认他是一个很有魅力且很优秀的人。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桐落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让自己在轻微的痛意下清醒过来。
“突然想起来等会还得去相亲。”
“嗯?”
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话。
“你应该带合同来了吧,先给我吧,我带回去,没什么问题的话,下次见面的时候签好了给你,还有你上次借给我的围巾。”
她唇角挑起一抹温润的笑容,但周身却散发着淡淡的疏离。
泊风没有立刻拿合同,他看着面前人,好像感觉到有些本就抓不住的东西溜走了。
车内空气安静,没开车载音乐,两个人的心似乎都不安宁。
半晌。
“那今天也还是不用我当司机?”
他拿出一个文件袋,递到桐落面前。
“怎么能麻烦大忙人呢。”
“拜拜。”
她脸上的笑意在利索下车的那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不敢回头,甚至连挥手说再见的勇气都没有。
这么多年,他是最像的一个了。
但终究还不是。
又是落荒而逃般快步走到地下停车场,坐进车内,车里冷得要命。她攥着文件袋的手有些僵硬,虎口还泛着红。
心口好疼,疼得像要麻木一般。
这么多年,她见过那么多人了,她和那么多人约会,吃饭,然后又在发现他们不是风以后礼貌退场。
从未有一个人让她感受到一丝丝放不下。
她一直以为她会这样游刃有余直到找到风,但没想到这次竟会让她这样心痛。
为什么。
难道她对泊风有了感情吗?
难道她喜欢上了泊风吗?
桐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她从未喜欢过谁。
这些年她的心思全部放在画画和找风身上,她从没分出任何一点点给任何人。
但她觉得喜欢是不该让人心痛的。
那她到底对泊风是什么感情。
她感觉到自己像是割舍掉了什么东西一样。
但割舍掉的是什么?
已经知道他不是风了,她还在舍不下什么?
她想不通。
再三权衡。
她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知润姐,你有空吗,我想你了。”
当晚。
桐落在家准备了丰盛的火锅。
六点出头,门铃声响起。
她放下手中忙活着的东西,快步去开门。但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是岑惊北,然后才是略微站在他身后的温知润。
岑惊北把手里沉甸甸的摄影设备放到温知润手里。
“我就先走了,晚点来接你。”
然后他又将一瓶高级红酒递到桐落手里。
“那就祝二位聊得开心。”
温知润是那种舒缓细腻的长相,她出身书香世家,家里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所以从小泡在书房里,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可能是熏陶得过分浓厚,故而她浑身总是透着一股子书卷气,像极了民国时期某位名门家悉心教导出来的典雅大小姐。
但她人的性格,却和长相完全不一样。她肆意明媚,坚信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尽情闯荡着她所热爱的一切。
或许这也是桐落和温知润能做成朋友的原因。
温知润很懂她,即便她们不能常常见面。
火锅咕嘟咕嘟往上冒着气,餐厅里弥漫着香味。
两人烫着肉。
“说吧,最近遇到什么不顺利了?”
温知润将散下来的头发随意扎成马尾,露出漂亮的脖颈。
“知润姐,我最近遇到了一个人。”
“喜欢上了?”
温知润往嘴里放了一块香菇。
“我也不知道。”
桐落没什么胃口,只是把筷子拿在手上。
她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都和温知润说了个清楚,她看到温知润一边听一边放下了筷子,眉毛轻微皱起。
“你说的,我都清楚了。”
“其实我和惊北也提起过几次那个少年的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是和以前一样?你觉得你和他之间不是爱情,而是依赖,对吗?”
温知润的声音缓缓的,像细雨一般。
“对,我从没想过跟他谈恋爱。”
她说完这句话以后愣了半分。
“准确的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