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岑惊北也眼皮子跳了一下。
“她知道了吗?”
“还不知道。”
泊风回答。
一时间,餐厅内安静得吓人。
两人就这样站着,每个人的身后都写着堪称为沉重的故事,即便只是眼神交接,也能感觉到一场暗地里的拉扯和较量。
终于是岑惊北先开了口。
“说说吧,泊总,想从我这知道点什么。”
“她。”
一个字开口,泊风本觉得自己有千千万万句话想说,但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有好多问题想问,但又只化成了一句话。
“她近些年好吗?”
岑惊北眯了眼睛。
“你要是问这个,那我还有事。”
泊风垂眸一瞬,再抬起眼时,眸色是压不住的暗。
“这些年,我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找到她。”
他顿了一瞬。
“我会以泊家长子继承人的身份,请求与桐家联姻。”
“我有的我都会给她,我没有的,我拼命去拿,拿了也给她。”
“这次我不会放手。”
岑惊北没立即回话。
半晌,他抿下一口红酒。
“桐落说,她没想过和那个叫风的少年谈情说爱。”
“她说,她只想找到他,守着他。”
“我知道。”
“当年她对我便不是爱情,一切只是我个人的卑劣肖想罢了。”
泊风背挺得很直。
“我知道她最近在频繁相亲。”
“难道岑总,不觉得我较比他们是更好的选择吗。”
岑惊北眼睛紧紧盯着泊风,他很擅长琢磨人心,几乎没人的小心思,能逃出他的眼睛。
“我可以帮你和桐家搭线。”
“但如果有一天你敢负她。我弄死你。”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淡淡的,像是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没有那一天。”
“有的话,我自我了断,不劳烦您出手。”
说这话的时候,泊风脸上,甚至带着笑。
时间转眼而至十二月三十一号。
当晚,临近九点。
桐落收到一条微信。
发信人是泊风。
【风:大画家,画画那人帮你找到了。】
她眼皮子一跳,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
【等风来:真!的!吗!】
【风:嗯。】
【风:我把他留在澄风了,你来不来。】
【等风来:我尽量在十点半之前赶到。】
【风:不着急,他不敢走。】
【等风来:你可一定要把他给我留住了!】
桐落花十分钟补妆搭衣服,下楼直奔停车场。
偌大的澄风只剩下泊风一人。
一教室内,他在灯光下翻阅着他和桐落为数不多的聊天记录。
她的头像是玫瑰。
她的名字叫等风来。
等风来……
泊风唇角扯出一丝带着痛的笑,眼睛瞬间涌上一阵热意。
他可真该死啊。
他竟让她等了这么久。
他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那玫瑰的头像。
声音里仿若带着颤抖。
“可是当初也是你先不要我的。”
“算我们扯平了,好吗。”
泊风神色里压着带着红意的晦涩。
他像是在沙漠里苦苦行走了数月的旅人,在濒死的前一刻看到了绿洲一般。
带着悲凉底色的狂喜。
他浑身都散着痛,头脑在发疯。
但还好。
感谢她还愿意回到他的身边。
泊风今天穿着二人第一次见面那回晚宴上的冲锋衣。
他拿着画笔,在画架上画着。
他画了一朵玫瑰。
一朵在风雪中盛开的红玫瑰。
和上次那回随便画画不同。
这些年他虽然是没再以F的名义作画,但也不至于是完全没碰画笔,画画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东西,他不能丢。
虽说比当年是生疏了些,但也不至于退步太多。
他脑海中浮现着桐落的模样,笔下细腻而专注。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
手机发来桐落的消息。
他回复。
【风:一教室。】
这个时间,路上的行人并不多,车也不算拥堵,桐落来的路还可以称之为顺畅。
来得匆忙,没有准备什么礼物,桐落打算如果等下有什么饭局安排的话,她付钱,以表示对这位同事的友好。
四周黑压压的,只有路灯发着闪。
不知何时,天空飘下细碎的雪花,已经在路上积了薄薄一层。
她看着手机里的一教室几个字,推开澄风的大门,朝电梯间走去。
教室门外,她向里面看去。
一眼,慌了神。
里面,只有泊风一个人。
她记得,那件冲锋衣,在第一次见面的晚宴上,他便穿过。
屋内的人,正在画油画。
一个预感从心底升腾起来。
虽然紧赶慢赶,她还是花了一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