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身份贵重且日理万机，自然不会对一个书童的案子感兴趣，他如今之所以如此上心，无非是觉得刘大人之死与他脱不了干系罢了。
云祈今晚此举便是要拷问死者刘潼在西苑所发生的来龙去脉。
“小人李汜拜见慕王殿下！”
“小人王二拜见慕王殿下！”
堂下被浇的一身冷水的李汜，王二瞬间清醒，他二人已经被打的发髻凌乱不堪，血迹张牙舞爪的分布在黝黑的脸上，让人分不清谁是谁。
“你便是看守月洞门的李汜？”
叶晚上前一步，言辞间多有温和。
“小人正是李汜。”李汜缓慢抬起头，浑浊的眼眸对上眼前一双清澈如玉般的瞳眸，短短几个时辰青衣卫便让他明白了什么叫从天堂坠落地狱的滋味，他瞧着旁边被打的同样惨烈的王二，眼眸中划过不忍。
“为什么事发后你如此肯定，从死者进入书房到书房走水都无人踏足过院子呢？有没有可能凶手通过翻围墙进入？”
“不可能的。”
李汜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半响才能开口说话，他睁着浑浊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叶晚“今日，我...与王二分别各守一张门，我守的月洞门，正好对着书房的大门，且我们虽是守门，守的却是门的内侧，西苑就那么大，一眼便能收入眼底，且书房就那一张前门，凶手若想行凶就必须经过，只要他经过我就能瞧见。”
叶晚点点头，的确如他所说，书房内旁边是两间厢房，便是连一张窗都没有，凶手要想出入只能走前门。
“所有护院皆是这般？你一直未曾离开过月洞门？”
“是，所有负责守护西苑的护院们皆是这般，护院是小人们的职责，若没有主子的命令小人们不敢擅离职守。”李汜答。
“是是是！小人亦不曾离开过角门，便是连午饭也是在角门边上用的！”那边被打的血头胀脸的王二此时也出了声，只是他这一说话便扯到了嘴角旁的伤口，引的他在堂上嚎叫连连。
叶晚脸上疑云闪现，刘大人新丧，刘府上下便是举全府之力，这丧事也办的捉襟见肘，为何西苑这么个破落院子还要派上两个护院看守？
且这两个护院行事谨慎，分明是连半分小差也不敢偷。
她看向刘管家，问道“我经过芙蕖院和林深院时也不见有护院守门，可是这西苑守卫森严，可是院里收藏着什么贵重的物件？”
“是...”刘管家道“也不能说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吧，是我家老爷平日里做的字画都收藏在里面，老爷生前对这些字画视若珍宝，因为西苑之前就失过一次窃，如今边看管的更加严格了。”
“西苑失过窃？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丢失了什么东西？”叶晚追问道，因为着急眸色也更深了些。
刘管家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是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赵姨娘新丧，老爷心里悲伤，也就没有计较丢失的那几幅字画了。”
叶晚点点头，失窃与新丧结合在一起，难道之死巧合吗？这些线索不知道跟这个案子有关系没有，她转头看向李汜。
“死者是什么时候进入书房的呢？”
“辰时前就进去了，平日里我们换岗都在晨时，但因为府里做白事，人手忙不过来，我便早早的去接了岗，我在月洞门守了没多久，他便就来了。”
叶晚眼眸转了转，既然李汜王二都说未曾擅离职守，那么有没有可能便是那凶手一早就在屋子里呢？
她眼睛眨了眨“你们上一岗的护院是谁？换岗的时候可有检查过院子？”
“是王麻子和李花子二人，换岗时并未曾发现可疑人员。”
李汜答道。
“将李花子二人带到堂前来。”云祈自然知道叶晚事想查什么，若是纵火的凶手一早就藏在书房里，那么他的不在场时间便就更久些。
从辰时前就进入了到酋时左右才离开。
随着青衣卫的领命而去，灵堂内再次安静的落针可闻。
“那之后可有什么异常？可听到了打斗的声音或争吵的声音？”叶晚继续问。
李汜和王二两人皆摇摇头，表示都没有听到可疑的声音。
不出一会儿，王麻子和李花子便带到了堂上，这两人皆不知发生了何事，两两相望，面面生觑。
“你二人便是刘麻子，李花子？昨晚是谁守在西苑月洞门门口的？”李花子饶了饶脑袋，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个通身贵气的年轻公子哥，也不知是何人，直到刘管家呵斥了一声，他才恍若从梦中惊醒过来，上前拜倒。
“回禀慕王大人，正是小的李花子！”
“你昨晚夜守可曾离开过月洞门？”
“离开小人自是不敢离开的，只是打盹还是要打的，护院护院嘛，只要院子没跑便是护住了。”
李花子此状气的刘管家刘洵吹鼻子瞪眼，但慕王殿下没有发怒他们自然不敢表现出什么。
“这么说，凶手便有可能趁此机会溜进书房？”
“这...完全是有可能的，殿下有所不知，人到了三更到四更时节便是最困的时候，那不是小人想睡，那是小人的眼皮子想睡啊。”
“这么说，你昨晚三更前还是未曾睡着的，那王麻子呢？”
“小人也差不多。”王麻子惺惺道。
“那是什么时候醒来的，醒来后可曾巡查过院子？”
“小人应该是卯时中醒来的。”王麻子道。
“小人到辰时前李汜来接岗便醒来了。”李花子亦道。
...
云祈揉了揉眉心，叶晚亦在心中暗自蹉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