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玠回身看向床上之人,眼眉压得有些低。
所谓动静,是指……
不等他细想,对方的心声又传递过来。
【唔……最近吃胖了,腰带束得紧,忍了一日,快勒死我了,真不舒服!】
……
卫玠目光下意识移向楚语凝腰间,那里的确勒得紧,却似乎在传达某种诱惑。他迅速收回目光,伸手捂着脸,一时之间感到莫名的羞涩。
还是暂时离开吧,给予她方便。
有了这打算,他转身往门口走去,手刚碰触门板时,却闻对方的心声。
【是哪个混蛋规定新娘腰带须新郎解开的?也不怕新郎没来,新娘被勒死!】
……
卫玠手上的动作停顿,犹豫片刻,从门板上收回手。他转身缓缓走回去,轻轻坐在床榻上,瞄了一眼楚语凝的腰间,脸瞬间烫起来。
也不知是何人规定,新娘腰带须新郎解开?还真是会真折腾人!
迟疑片刻,他瞥见楚语凝难受得下意识皱着眉头,便伸手替她解开腰带。
这是他头一回替女子解腰带,紧张得心如捣鼓,手上的动作并不利索,甚至算得上笨拙,每当手不小心碰触到楚语凝的身子时,紧张得手心冒汗。
楚语凝起初还未反应过来,或许说对卫玠做出此等登徒子的行为感到不可置信,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时,她怒气涌动,想到自己都昏迷了,这人还想占自己便宜,实在无法忍受!
她蓦然睁眼,双手一把将卫玠推倒在床上,迅速蜷缩到角落里装柔弱。可抬眸看向对方时,却愣住了。
眼前男子容貌惊为天人,肤如凝脂扫映雪,眉目含春揽风流,目若寒星,唇若含丹,眼睫鸦黑浓密,风姿神色优美,一身明艳新郎服衬得人熠熠生辉,光华莹莹。
【这男人长得可真好看……】
在心里感叹男人的美貌后,她察觉不对,电光火石间,拔下头上的金簪,二话不说,朝着人刺了过去。
卫玠吓得面如土色,赶紧后退:“你,你要做什么?”
临近对方的眉心时,手戛然而止,楚语凝垂眉盯着,眸里寒光乍现。
【这男人是谁?怎会出现在新房里,还解我腰带?难道是……】
此刻的她容妆秾丽,面露肃杀之相,像极了露出利刺的花中皇后,明艳动人却会伤人。
得闻她心声的卫玠赶紧解释:“我是卫玠。”
“嘭!”楚语凝一拳揍晕男人,一脚将人踢下床。
【呸!你这个采花贼,休想骗我!以为我没见过卫世子吗?采花采到姑奶□□上,简直活腻了!】
楚语凝下了床,伸脚将倒在地上的男子翻转过来,用力拍了拍那吹弹可破的脸蛋,确定人的确昏迷了,方放下戒备。
她推测这采花贼必定是趁方才众人出去时潜进来的,方才卫世子应该与众人一同离开了,遂蹲下身,托腮盯着男人的脸发愁。
新婚之夜世子妃遭遇采花贼,只怕传出去,她名声就没了,不能惊动大家。
这男人长得谪仙般好看,随便勾勾手指,女子投怀送抱比比皆是,怎会当采花贼呢?真是恶劣的嗜好!
她站起身,看男人的目光充满了鄙夷:【今日你遇见姑奶奶我,算你倒霉!】
瞧着天色还没入夜,她估摸着卫世子一时半刻应该不会来洞房,便脱下累赘的新娘裙袍,从衣柜里拿出世子的备用男装穿上。懒得卸妆,她蒙上面巾,用棉被将采花贼裹起来,将其五花大绑,随后扛着人从窗户跳出去,飞檐走壁一路来到衙门门口。
此刻已入夜,衙门门口两个灯笼垂挂,已燃的灯发出昏黄之光,楚语凝提起劲,往肩上的“采花贼”贴上字帖,用力将其扔到衙门门口,随后往衙门门板投掷出几枚石子,拍了拍手,潇洒离去。
衙门的衙役听到动静,赶紧开门跳出来,发现脚下横着的玩意,他们蹲下身察看,发现上面贴着字条,写着“好汉不留名,此人是采花贼”。
楚语凝干了一件为民除害的好事,心情舒畅,施展轻功,动作利索地赶回卫国公府。她悄无声息地回到新房,确定无人发现自己曾经离开,松了口气,随后换回新娘装束,坐在床榻上盖上红盖头等待卫世子的到来,不知不觉进了梦想。
翌日,天光乍现,双眼受到强光刺激,楚语凝慵懒地睁开眼。
一觉醒来,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左右张望,发现不见那位夫君踪影,不禁有些失落,也自嘲自己痴心妄想。
对方想要娶的是长姐楚君瑶,在他们这些人眼里,楚君瑶是尊贵的凤凰,而她不过是只上不得台面的山鸡。不来洞房也实属正常,不过也太过分了,好歹也来一下,喝过合卺酒才走吧!
她跳下床,差点被繁复的礼服扳倒,心中的怒火引起更甚。她走到桌子前,负气地将两杯合卺酒全喝了,再喊人进来伺候。
沐浴更衣后,按照礼俗,得与夫君一道去跟公爹公婆敬茶。楚语凝左盼右等,依旧不见人的踪影,干脆不等了,独自前往敬茶。
卫国公夫妇瞧见来敬茶的只有楚语凝,不悦地蹙眉,质问她为何不等夫君一道来敬茶。
楚语凝垂眉,默不作声。她不能言语,自是无法回应。
老狐狸要在回门日将奶娘的卖身契与织布坊的移交文书交给她,显然是看准了她嫁过来会被卫国公府的人发现是哑女,会遭受全家冷眼,夫君的冷落,不会有人陪她回门。
在回门日来临之前,她断不能让卫国公的人发现自己是个哑女。
奶娘是现场唯一熟知内情之人,眼见卫国公夫妇皱着眉要斥责,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