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上去,外边冷。”
春季的风并不友好,站久了身上觉出凉意,冬季的余温还没彻底消失。
“你送我。”易尧北抓着她的手,路灯从他身侧落下来,将唐栖郁完全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我一会去看你。”
易尧北不肯松手,说着眼角又红了些,本就因为高烧眼睛红肿,此刻更像是被谁用针刺了眼睛,整张脸都泛着病态。
“你要他不要我。”
这是一个肯定句,他说的轻柔,每个字都念得清楚,偏不肯接受。
“我今天本来就是打电话说来看他的,我不能本末倒置。”
“你去看他的话,我下次还打他。”易尧北说着,像是幼稚园的小孩子在赌气。
“你干嘛?”
“你就是因为这个喜欢他?”易尧北音量都抬高了几分,“就因为他不打人你就喜欢他是吗?”
他撅着嘴:“怪不得他不还手呢,他就是要讨你喜欢。”
唐栖郁知道跟他没法辩解,又心疼他发着烧,好说歹说把人送上楼,给他盖上被子又给他削着苹果:“你发个烧还要住院啊,你之前不都是说烧死都不去医院的吗?”
易尧北其实并不容易生病,从前总是唐栖郁生病住院,他总爱逗她,唐栖郁恼了,说不要让她看见他住院,否则唾沫星子也要淹死他。
他说他发烧就算烧死都不会去医院。
也不知道再见面之后他怎么总爱住院。
“我怕你去看他,你一看他,你就又心软了,他再说两句话讨你开心,你就再也不来看我了。”易尧北侧着身子贴着她的膝盖,闭着眼睛跟她说话。
易尧北似乎懂了什么是珍惜,他以前从不在乎,什么丢了就再买一个新的,也从来不想着找,谁走了他只会让他再也进不了门,他以前总爱把人往绝路上逼,让人知道谁才是主宰。
易尧北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唐栖郁把苹果放在桌上,又把人扶正,抬手描摹着他的眼眉,多呆了一会又离开,把门关好,去了林惜南的病房。
林惜南正吃着晚饭,红豆山药粥和白灼菜心,清淡的好恢复伤口,他靠在病床上似乎恢复了些元气,右边脸还是肿着,嘴角也不见好,一看就是下了狠手。
“你怎么样了?”唐栖郁皱着眉,想抬手去摸他的伤口又怕弄疼了他。
“没事。”林惜南偏了偏头,“已经好了。”
唐栖郁搓着手,绞着衣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惜南先开口:“你别担心,我知道有人心怀不轨,我相信你,我不会怪你,只要我们心在一起就够了。”
林惜南主动握住她的手,唐栖郁抬眸看着他,回握了一下又抽开,从果篮里抽出一个黄苹果。
“你爱吃这个吗?给你削一个?”
“好。”
今晚削的第二个苹果了,唐栖郁暗骂自己作孽,专门跑过来给人削苹果,林惜南静悄悄地吃着粥,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都是闪闪的,唐栖郁被他看的不自在,削好苹果放下,说要去洗洗手。
唐栖郁刚走,易尧北就咬着苹果从拐了进来,看着唐栖郁进了洗手间才进病房,把门一锁,大咧咧坐在刚才唐栖郁坐过的位置上。
“呦。”他挑眉,“好了?”
林惜南不言。
他把苹果核抛进垃圾桶,又撑着下巴看看他左边完好的侧脸,笑声清冽:“确实不太对称哈。”
“要不要这边也给你来一下?”
“易尧北,你觉得通过这种方式你就会是赢家吗?”林惜南抬眸,和他对视。
易尧北的脸色一下冷下来,拿起旁边的水果刀,一下插在那颗刚刚削好的苹果上,他又猛地抬手,那颗剥皮苹果轰然倒地。
水果刀在灯下泛着冷光,没他神色更冷。
“我不会失手。”
“如果昨天被打的人是我,她不会今天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