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林惜南助理的电话时,唐栖郁正在办公室里看唐孟莱发疯。
办公室里人人传易家小公子有个白月光,唐孟莱想学人家结果弄巧成拙,直接被送回南锡来了。
唐孟莱气急败坏,之前她在车里因为那件衣服和易尧北吵架,本意就是想要跟他撒娇让他哄哄自己,想要点偏爱,或许是年假那几天给她的错觉,她以为自己真的在他心里有了点位置。
到头来还用力过猛而前功尽弃,唐孟莱回到唐氏第一天就冲着新来的职工发脾气,莫名的火烧了又烧。
唐栖郁转着钢笔,看着玻璃门外唐孟莱涨红了脸,周围格子间没人敢说话,这边电话里林惜南的助理还在汇报着。
“我从没见过林总发脾气,那天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工人家属闹事的原因,,跟易总起了冲突,林总出来就进医院了。”
“他现在怎么样?”
“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事,就是林总情绪不是很好。”
唐栖郁叹了一口气,嗯了一下,让他把电话给林惜南。
电话交接的空档,前台拨了电话说有人送了芝士蛋糕过来,唐栖郁没心情看这些,让人放进冰箱就挂了电话,没放在心上。
又应着林惜南这边的声音。
林惜南连着几天没有睡好觉,饭也没有正经吃过几次,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身体透支,再添上易尧北用尽全力的一拳,林惜南缓了许久,依旧病恹恹的。
“怎么样了?我下午过去看你。”唐栖郁皱着眉,手转动钢笔的幅度变大。
“没事。”林惜南硬扯了一个笑,尽量语气轻松些,“你别担心我。”
唐栖郁把钢笔拍在桌子上,问他:“你怎么没打回去?”
她又叹一口气:“算了,任整个南锡也找不出一个跟他一样的。”
偏执,霸道,还会装可怜。
唐栖郁的车开到南锡的时候,阿荣在医院门口先一步把唐栖郁给拦下了。
因为堵车,唐栖郁到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浓了,宁城的夜空很漂亮,漫天都是星星,谁也没心思欣赏,大家心怀鬼胎,在这个静谧的夜里微微躁动。
“小陆妹妹,你可算来了。”阿荣手撑在门框上,一脸愁容,身后的黎酒见阿荣靠的太近,怒了努嘴又憋了回去。
“做什么?”唐栖郁扫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到后边的黎酒身上。
“阿北他发烧了呀,你快去看看他。”阿荣手舞足蹈的比划,“人烧的都站不起来了。”
“我不是来看他的。”
唐栖郁一句话,又把阿荣给怼回去。
“你这样不就更火上浇油了吗?你去劝劝阿北,他也不至于再做什么出格的事。”
唐栖郁头疼,拉开车门下去,气势逼人:“他做的出格的事还少吗?”
阿荣轻声:“阿北今天是替林氏解决媒体那边的事情去了,来回一躺受了点凉,所以....”
黎酒:“对啊,易总也是觉得昨天冲动了,但是替林氏解决这么一个大麻烦,这一拳也不太亏吧,姐姐你可别生气了。”
风吹过树叶,摇起一阵响动,唐栖郁正和阿荣在花园对峙,易尧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廊前,神色焉焉,嘴唇苍白,明明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语气还是那么轻快。
阿荣见状拉着黎酒先逃离了现场,整个私人医院的花园里静悄悄的,似乎能听见易尧北的眼泪落在地面的上声音。
他最近好像很爱哭,不排除是因为这种方式尝到了甜头,才这样得寸进尺。
易尧北没穿病号服,只套了一件宽大的羊毛衫,头发软趴趴地顺在脑袋上,那眼窝似乎又往下凹了些,大概是没有休息好。
他缓缓过来,低头看她,声音有些沙哑:“蛋糕你吃了吗?”
“什么?”唐栖郁一心扑在林惜南的事情上,差点忘了今天早上的那个快递,“是你送的?”
“你没吃对不对?”
“你怎么突然送个蛋糕过来?”唐栖郁不解,他大老远跑到南锡处理烂摊子,居然还有心思给她送蛋糕。
“我好久没见你了,我想你。”易尧北的声音越来越沙哑,眼眶也哄哄,眉眼向下撇着,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你不让我见你,我就没去。”
他附身,把脑袋靠在她肩上,泪珠砸下来,滚烫着砸在她肩头。
“可你还是生气了。”
“易尧北。”唐栖郁皱了皱眉,想推开他。
“你别不要我。”易尧北猛地搂紧她,手掌抵在她脊背上,把她摁在自己怀里。
唐栖郁受着他的冲力脚跟离地,只有脚尖点在地上,整个人都扑在他怀里,他体温很高,整个人像是烧着一般,手却冰凉,脸颊又烫又冰,整个人像是在受什么刑罚。
唐栖郁实在生气,不知道是气他惹是生非,还是气林惜南受了伤,“你干嘛打人?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那么冲动。”
“他跟我抢。”易尧北把额头放在她的颈肩上,灼人的温度传进去,唐栖郁似乎也要被他点燃了,“我害怕。”
“还有你会害怕的事情?”
“嗯。”他点头,“我害怕,你抱抱我。”
“你昨天的事情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你?”
“我不在乎。”
“你倒是挺潇洒。”
“那你呢?”
“什么?”
易尧北闷声问她:“你怎么看我?”
“你怎么一生病就跟个小孩子一样。”
易尧北不说话,只是病怏怏的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