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涛猜的果然没错,这种场合下人确实会因为激动而失去理智。但让董锵锵意外的是,失去理智的人却不是餐馆老板。 董锵锵等人还在办公室里整理材料,就听屋外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阵喧哗声和叫喊声,听动静还不小。 沃尔夫冈头也不抬地吩咐身旁一名警察:“米勒你出去瞅瞅外面怎么回事?” 米勒正了正帽檐,快步出了房间。董锵锵想起孙涛刚才的嘱托,不敢怠慢,赶紧追了出去。 等他和米勒前后脚地来到一层时,大厅里已乱做一团。只见一名厨师和一名警察正扭打在一起。而刚才还完好的餐桌此时好像散架的积木一样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董锵锵彻底傻了眼,孙涛果然料事如神啊。但他马上意识到,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拉架。否则众目睽睽之下,这么殴斗万一被判为袭警,那可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这边厨师拉厨师,那边警察拽警察,两边一起努力,人总算是分开了。 董锵锵一抬头,正好看到窗外一群人正探头探脑地朝餐馆里面张望,似乎正是程先生和中年妇女等人,看来屋里的打斗声也引起了屋外人的注意。 “先把窗帘都拉上。”董锵锵手指着窗户大声喊道,立刻有餐馆的工作人员跑过去拉窗帘。 他正准备去问厨师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打起来的,就听身后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他一转头,只见此时他最不想看到的沃尔夫冈正铁青着脸从楼梯上走下来,而跟在他身后下来的还有餐馆老板。 他心里立时“咯噔”一下,暗想: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沃尔夫冈严肃地看着警察和厨师,众人都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在问谁。 警察刚要回答,就听一声异响。紧接着一股浓烈的气味在众人身边弥漫开来。 一股很蹿的味道倏地飘进了董锵锵的鼻子,他赶忙捂住口鼻,他旁边的其他人也几乎在同一时间采取了同样的动作。 打架的厨师尖叫着冲向了另一个方向,本来挡在他面前的众人全都像躲瘟神一样齐刷刷地给他让了路。 几滩棕褐色的液体从地板上的缝隙渗了下去。 “约尔根警官!”沃尔夫冈捂着鼻子厉声问道,“刚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称作约尔根的警察耸了耸肩,捂鼻回道:“刚才我还没问完他的情况,他就说要去卫生间。我让他等一下,但他没理我就自己跑了。我以为他要逃跑,就伸手去抓他,哪知他反手就狠命推了我一把。我一时立足未稳,撞倒了桌子,但我的手也抓住了他的衣襟,所以他也被带倒了,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再然后你们就下来了。” 听完约尔根的叙述,沃尔夫冈的脸色明显和缓了许多,他刚才着实担心自己的手下有什么不适当的举动,但现在来看,约尔根的举措并无不妥之处。 沃尔夫冈忽然转头瞧向董锵锵,一股威严之气登时浮上他的面庞:“请您告诉卫生间里的男士,一会儿我们还会找他问话。如果他不配合,我们会告他妨碍公务。” 董锵锵听出他话里话外隐约有威胁的味道,不禁心底冒火:人有三急算特么哪门子的妨碍公务? 没等他为那个男人解释,就听身后有人用中文嘀咕道:“他在说谎。” 董锵锵闻言扭过头,只见人群中一个瘦高个扎马尾辫的女生正低头望着地板。 “刚才是你说话?”董锵锵有些不确定。 女生点了点头,似乎在回答他的问题:“刚才阿亮……哦,就是那个跑去卫生间的人,他至少跟这名警官说过两次他肚子非常疼要立即去卫生间,但都被对方拒绝。最后他是预感到快要拉肚子了才会不请示而直接跑去卫生间的,哪知却被对方拉倒。他也是一时激愤,才会做出刚才那样的举动。” “你怎么知道阿亮跟对方说过两次要去卫生间?”董锵锵奇道,“你听到了?” “阿亮不懂德语,”瘦高个女生低声道,“是我帮他跟那个警察说的。” “那你们有没有把证件都先给对方看?”董锵锵又问道。 “刚才列队的时候他们就收走了我们的证件,阿亮站我前面,他的护照还是先被收走的。” “所以警察知道你们的身份,对吗?”董锵锵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我觉得是。”女生点头确认道。 “你能用德语把刚才你跟我说的话直接告诉这个沃尔夫冈吗?我相信他会非常有兴趣了解事实真相的。”董锵锵试探着问道。 “可我的德语并不好,”女生显得有些为难,“我怕说不清楚。” “没关系,你尽量说,如果有说不清的地方,我再补充。”董锵锵鼓励道,“你能听懂他刚才的话就说明你的德语不错。放心大胆地讲,一切有我。” 沃尔夫冈眯着眼睛听着董锵锵跟女生一问一答,不知两人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正要发问,就听女生一口气把她刚才的所见所闻全都和盘托出。女生说完瞪大眼睛望着沃尔夫冈,似乎在等他给自己一个说明或解释。 沃尔夫冈显然没料到刚才的事竟还会有另一面,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正在心里酝酿措辞,就听董锵锵发问道:“约尔根警官,请问刚才阿亮先生有没有把他的护照交给您?” 董锵锵的诘问让约尔根有些措手不及,他侧头瞅了眼沃尔夫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