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这天,京外闸口这道关的两边已经停了不少船只,水上镖局的船因体型太大只能等在河道靠中间边的位置不敢往岸边停。
宁纵和宁许还是成功告了假在岸边送行,意外的是祭酒及其夫人也相伴而来,另外还有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里面坐着的正是永宁县主。
“夫人,您若是不放心小公子,派人传个话过去再多些嘱咐就是。”小屏看着自家主子的满脸愁容,心里也很是担心。
“不必了,他也不小了,该有自己的主意四处闯闯了,总比去军营里要强许多,别的呀,我也就不干预什么了。”永宁县主虽不舍,但她明白,将府的儿女要想长大生存,必不能一直活在父母的保护之下。
在众人送行的目光里,宁可可带着小螺同晴宝一起坐上了小船,在镖师的护送下,在船工熟练地划棹中逐渐靠近停在河道中间的大型船只。
从京向外走的检查各关口依旧严格,要说来时是为防范不轨之人或作乱的物件儿,那去就是防偷盗,不仅是偷贵重东西,也包括犯人和贵门之人。
当晚,看了眼打包的固态酵母菌,宁可可越发后悔提早交了任务:这去哪儿不能直接买虽然破绽少了,但到底太麻烦。
一路氛围有美景作伴,还有相熟的船工热络地聊天,这半月的回程似乎显得轻松许多。
宁可可一行人所在的船,等行到熟悉的村庄,便与大部队暂时分开停下。
按先前的承诺,她们将回小螺的老家去看看。
等一行人上了岸,总镖头还不忘再次提醒:“三个时辰后我们会在此等候,还请客人莫要延误了时间。”
“嗯。”两方约定好,宁可可和晴宝便跟在了小螺后面。
小螺看着熟悉又有些明显变化的环境,一时间脑子都是空的。
只是在仅有且不多的记忆里,父亲以前是陆路镖局的一名趟子手,后来的姑母也是借此原因再加上哭可怜,才被镖局留下做事。
因为三人后面还跟着几个气势汹汹的护卫,这也让周围的人不敢靠近。
最后寻着记忆的方向,小螺站在了一处自行搭建的二层房屋门前。
只不过本就底矮的二层,已经破烂不堪,但是有院墙围着,一层和里面的情况也看不清楚。
就在小螺看着没挂锁的大门心存疑惑,是不是自己找错了家时,里面突然有一人推开了门:“你、你们是谁啊!老大!老大有人找上门了!”
他这一嗓子,把旁边凑热闹的邻居都吓了一大跳:“你?你是陈贵他闺女?”
小螺不太记得清眼前这个说话的人,但确实有种熟悉的感觉:“大娘,我家这是…”
不待话说完,打开又被‘嘭’一声关上的门重新被打开,只不过这次从里面出来的是八个人,举着砍刀拿着锤头的各式各样。
刚才的对话,他们也听到了。
“好呀,十几年找不到人,今天竟送上门来了?兄弟们,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上啊!”
眼见一群人冲动地抡起手里的家伙,宁可可把晴宝一下拽到了人群后,并在两个护卫的保护下,走出一段距离。
但……担心实属多余。
“姑奶奶饶命啊,兄弟们就是咽不下当初的那口恶气,不不不,现在没有了没有了。”
“对,就是一时冲昏了头脑,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你们还有没有骨气!当年要不是那恶婆子,我们又怎会落得个如今下场?”
八个被捆成土豆似的人,喊冤的喊饶命的喊疼的喊不公的,乱七八糟都有。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彻底让小螺不知所措僵在了原地,宁可可见状问着:“把你们话里那当年、当初之事说说看。”
……
【这今婆,是个狠人!】
原来,当年今婆见昏倒醒来后的小螺什么都不记得,而且还变得特别胆小也不会说话了,便随口编了个故事来到其父亲在的镖局求收留。
几年后,在镖局镖师的教导下,小螺也练就了一身本领,可谓是前途无限。
也正巧这个时候,一次走镖的途中遭人抢货,虽然惊险避过却被今婆当晚下药,卷走了一切值钱的东西。
一路慌乱而逃,今婆到季水县的时候,身份牌子也早就丢了,无奈之下,带着小螺做了宁府一处农庄的粗使婆子和丫鬟。
这便是昔日镖局和小螺两方对说出来的全部故事。
怎么评呢?拿刀和锤打人不对,但这怨气也很难不被理解。
宁可可与晴宝对视了一会儿,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震惊式八卦神情:
确实是个狠人!
过了许久,小螺慢慢冷静下来后也显得颇为无措,求救般地看向宁可可。
后者思量后,做了个决定:“今日之事可以不把你们送至衙门,但代价便是去河里抓三角…抓河蚌,每人两千个,两个时辰后在岸口查验,成则走人不成的话,我想没有人希望自己做不到吧?”
“能、能、能!”
“能做到能做到!”
几人被松开后,便拔起腿跑了出去。
【宿主,您不怕他们跑了就不回来了吗?】
应该没几个是带着身份牌子跑出去的吧?两个时辰后等不到,他们也好过不到哪儿去。
【那抓的河蚌怎么处理?】
找人运回去,放到竹林的溪水里。
【怪不得圈起那片地的时候,您让人用竹排做了闸口呢,我还寻思那小鱼不照样能顺着缝隙跑出去,原来是为了防河蚌逃跑啊!】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