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许垣叫来店小二,用仅有的五枚铜钱买了一点梅干,这是她母亲生前最喜欢吃的小食。
对月寄思良久,借以掩盖内心的畅快:父亲,不知那新垒的炕灶可还暖和?周身的绳子您也不必嫌弃,毕竟家中所有衣物都填了火…
他被宁可可收留了两个月,托那清澈映影的溪水,这期间的想法也转变许多。
手中的酒度数不高却辛辣入喉,一连呛咳。
这酒是往木竹村包的那片竹子里灌酒时买的纯高粱,因为有在京外城满竹村的经验,宁可可便带着他和晴宝小螺几人,在围墙垒好后用备好简易装置忙活了十来天。
没办法,她能信得过的就晴宝和小螺,而许垣现在则是属于能完全掌握住的一类,毕竟有那签了二十年的打工书契做保证。
另一边,宁可可很早便入睡了,接下来的三天要赶紧把想买的都整齐,期间冯姑娘的婚宴她也只打算送了礼物过去,事情排得满满的不养好精神怎么同各摊主商户讲价呢?
……
“鲜活的鲤鱼,带籽的鲤鱼,一尾四斤只要三十文!”
“活蹦乱跳的山兔,刚打回来的肥得很!”
“甜掉牙的毛桃不要错过啦!”
“大米大米,今年的新大米!”
“长柄大面的蒲扇嘞,一个五文!”
沿河的集市上,宁可可拿着扇子既扇风又防贼。
大面蒲扇的四周额外用竹条圈了个边,不仅扇出的风大,打人手腕也贼疼。
【宿主,这都是第四个遭了打的人了,怎么还没遇见个满意的?】
宁可可的钱袋就拎在手里,也不攥着还时不时悠两圈,这法子固然有用,但对偷东西的贼确实没有满意的:
我用这扇沿都能打到的贼,还提什么手速?
【不就是当初的一个玩笑话嘛,您还当了真。】
话虽这么说,但是…好吧我承认确实无聊了些。
【嗯哼。】
说罢,路过一个卖山货的摊子,新鲜的灵芝很是油亮,宁可可便停了下来询问价格:“老伯,这灵芝怎么卖的?”
这里的摊主都是常年摆摊,看人的眼光和记人的脑子都转得很快:“姑娘好眼光,这些灵芝都是稀罕货,你去别处寻不到的,看看这个,面又大又厚,芝柄又粗得很,生长的时间也需要更多,不是我吹,就算不是百年,几十年保准是有的。”
嗯,不是吹,只是纯纯地忽悠人罢了。
宁可可这么想的,也随即转身离去,她都看见了,每隔几步就会有个卖山货摊子,谁也不是独家买卖,更何况灵芝也并不在她进货的范围。
“诶诶小姑娘别走呀,我这灵芝虽然贵重但价格却便宜,再仔细看看呀!”
摊主见眼生的冤大头要走急忙挽留:“近百年的灵芝呀!五十两,只要五十两银子,便宜不?”
宁可可本没打算继续说,但一听这价格便没忍住回头补了一句:“老伯,这种赤芝长两年都算它厉害,九个十个月硬生改成几十年,它也没平盖灵芝那本事呀,对不?”
摊主被说得一愣,他没想到来了个懂行的:“瞧你说的,这不是商量嘛,价格好说,就说这品质,是不是极好的品相?”
品质品相确实没得说,但宁可可并不想花五十两去买:“十两,合适我就买了。”
“小姑娘,哪有你这么还价的?你也懂行,二十两拿走就行,这要到了京城,起码百两的净赚啊!”
摊主最后一句话确实说得没错,虽然季水县临近运河,还有岸口,但几乎没有商船会在此停留,地处偏僻了些物价自然不会太高。
宁可可:“老伯,您也说是京城,若这法子成本真够您也不会在季水县卖出了。”
摊主对这些自然也是懂的,其实医馆才是他首选的地方,但奈何年岁更多的平盖灵芝才受欢迎,且那几家掌柜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只出价到八两。
“十五两。”摊主喊出最后的价格:“你若要拿走就是。”
在群山环绕的季水县,正常情况下,一个品质品相都极好,个头还大的赤灵芝这只能算是中等偏低的价格。
“成交。”有丰富的利润空间,宁可可爽快同意。
一旁跟了一路的小螺,手里终于有了第一个要拿的东西:“主子,咱们是不是要快些了,这天看着像是要下雨。”
“没事儿,下雨前还能捡一波漏呢,也就在散户这里能低价拿到看中的货物,若去了店铺虽然节约时间,但银两可就受累了。”
宁可可说完便继续挨着摊位相看,不知道是山多了还是雨多了,卖灵芝的摊子竟有多个,而且几乎都是赤灵芝。
早知道在古代的野灵芝的数量可是极为稀少的,一个是野物太多的啃食,一个是人对深山老林的不入。
一路逛到菜果区,小螺跨的篮子里已经躺了十几个被草包裹的赤灵芝:说好的莲子熬粥呢?
宁可可一手蒲扇一手莲蓬,边吃边走一路到了干货米粮的区域,看着那各色的绸布她的手僵在了半空:
我钱袋呢?
【变成莲蓬了?】
她回头一望那格外拥挤的蔬果摊,便知道这钱袋算是彻底没了。
这一路都是小螺在付钱,那钓鱼的钱袋里为了显得鼓囊装的都是铜板,除了付早饭钱那时找回的一小块碎银。
钱虽然不多,但依旧让我的心里空落落。
【竹篮打水一场空,宿主,我这比喻形象不?】
形象,所以宁可可决定用购物的乐趣冲散这低落的情绪。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