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说完,便拉着她向一旁走去,念惜并没有多问由着我的意思跟着我走。
待吃过午饭,临近下午我们继续前往中继站的方向,原本就准备第二天去往琼际山的山坡休息一天,第三天再回去。
我们带着念惜和云朝登上观赏用的山顶。
他俩登上去就不想下来似的,不停地在周围巴望着,仿佛看不够一般。
最后我们只好又许下约定,下次带他们再上来看看。
直到第三天清晨,阳光透过中继站逐渐变得透明的墙面投射进来。
我被念惜用力地摇晃中清醒过来,她慌张地说,云朝不见了!
将念惜托付给常奚后,我和云杉出门分开寻找,结果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
环视周围云朝可能去到的地方,突然看见琼际火山的山腰边缘,流露出一点红色。
那棵卡瓦树已经变成一个足够显眼的地标,只要能望见琼际火山的山腰,想必就能看见那大片醒目的红。
我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心跳声在耳边咚咚作响。
我脚下不敢多做停留,让云杉在附近再找找,自己向琼际火山跑去。
我爬上坡,踏在锐利的石头上似乎感受不到疼痛,走到树下却不见云朝的踪迹。
又想起之前橘青带我去到的熔岩管,有几个都不乏隐蔽,只要人脚下一滑就能使人轻而易举地陷下去。
我滑下山坡,在和卡瓦树相距没多远的熔岩洞中发现晕过去的云朝。
他的脸颊满是泥巴,上面还有划过的血迹,腿似是摔下来时受到冲击有骨折的迹象。
我心里一紧,掐住云朝的人中叫喊道,“云朝,你醒醒,云朝…”
云朝挣扎地动了几下眼珠,似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我赶忙背着他,向中继站走去,那时已经将近两点。
中继站只有应急的医用药品。
成年人去琼际火山如果滑倒也可以用念术维持自身的平衡,避免受伤。
云杉见到我背上的云朝赶忙接过去,我们用木板对云朝的腿进行简单处理后,准备以最快的速度背着云朝下山去。
宫叶当上助产士一直在医馆工作,想要尽快处理云朝身上的伤口,我们之中没有谁比她更加在行。
待我们走到琼际山半腰,“薄暮”已经响起。穿过一木丘,又跑过二十四栖的田野。
“薄暮”已经接近尾声,乐声中鼓点逐渐加快,第一次感到那音乐中听来好似在催促我们一般,长时间拼尽全力的奔跑,让我的心感觉都快跳出来似的。
随着夕晖下落进身后的琼际山,伴随我们急促的脚步声,石板路被落日的余晖燃烧泛红。
原本在我们身后的影子不断往我们身前延伸,眼前茂密的树木失去光泽,像黑暗中的精灵随舞曲躁动地舞动不停。
“快到了!”我喘着粗气,像是为每一个人加油打气般喊道。
不远处,宫叶家的玄关大开着,她担心地巴望着我们的身影,直到看清跑过来的我们,便不断向我们高挥着左手。
等我大步跨过门槛,身体还没从刚才的冲刺中缓过来。
“云杉!”只听见常奚激动地喊道。
“啊!”
一声巨响,只见云朝被摔进门里,摔到我的面前。
我急忙转过头往身后看去。
念惜的脚被绊在玄关上,宫叶下意识地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向玄关外的场景。
到我瞥见外面,云杉早已不知去向,无数利爪般的黑色钩纹眨眼间席卷常奚的身体。
眨眼间,随着黑影如水滴般下坠,消失在我们面前。
那片黑影一如往常像一潭死水,没有因方才的动静泛起丝毫涟漪。
我和宫叶呆愣在原地,念惜一只手抬起附在宫叶的手上。
半晌,我反应过来把云朝抬进室内,宫叶为他进行简单包扎的时候,她的手一直不住的颤抖。
那时橘青已经去世,两天后我不得不又开始隔三差五去到琼际山,又去到桃野。
念惜一个人的时间变得多起来,或许多亏常奚之前在家时的教导,每次我回来都看见她把自己照顾得井井有条,家里甚至我和常奚的卧室也打扫得极为干净。
不知不觉间,我发现不管是我,宫叶,还是云朝,冥冥之中只能因为常惜的存在,联系在一起。
待云朝伤势好了之后,宫叶完全开始回避起我来。只是依然允许念惜时常去看她,去找云朝玩耍。
要想了解宫叶近况,只能待我回来时,由念惜讲给我听。
“母亲…”
直到有一天,念惜从云朝家回来,她有些犹豫地呼唤我。
“怎么了?”我蹲下身平视她,看见她困惑不解的眼神。
“母亲…你会不想见到我吗?”
第二节
“怎么会?”我抚摸着她的脸,就像小时候我父母亲那样。
“…是吗?”
我意识到她或许是听见宫叶对云朝说了什么,宫叶一向情绪一上来就有些口无遮拦,我接话道。
“这样说的话都是气话,怎么会有父母不想见到自己的孩子呢?”
“那…母亲,如果别人伤心的话,我该怎么办才好?”她紧忙问道。
“或许多陪在他身边,会让他感觉好点。”
念惜思虑地想了想,笃定地向我点头,她的眉眼就和常奚一样漂亮。
“那母亲…需要我陪你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