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宜睁眼时,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山崖旁的栈道,走回了树林中的石头台阶上。他们身后山崖下方是一个圆形的山谷,谷底是深不可见的黑潭。 “咱们上山时路过这里!”晴宜记起了这个山谷,“当时你就跟我说,看这一带山水和树林的布置,原本应该有个防止外人上山的阵法,陈家今天为了迎接宾客才把阵法关闭了。难道是咱们下山晚了,阵法又打开了?” “不像。”关临风用矿泉水替她冲洗着手上的伤口,说,“这阵法规模宏大,如果完全开启不会这么简单。只怕是有人启动了原本阵法的一部分,专门用来对付我们。” “能启动这阵法,得是陈家的人吧?咱们似乎没得罪过陈家什么人?”晴宜盘算着和他们有过节的三大家族子弟,“王越现在正在参加晚宴,难道是王运达……” 晴宜话音未落,树林中便走出四男一女,将她和关临风围住,领头的正是王运达! “这不是冤家路窄么!”王运达皮笑肉不笑,“刚才在嘉宾席上你暗算我,这账咱们可要好好算一算!” “手下败将,口气倒不小。”晴宜一声冷笑,催动玄气凝水成冰,抢先手进攻。 “来了,当心!”王运达身旁的男青年提醒道。 五人中那个女孩站在最远处,手中捧着一只翠玉雕成的蟾蜍,听见示警立刻把玉蟾举了起来。地面上晴宜用玄术凝成的坚冰瞬间升华成水雾,被那蟾蜍吸入腹中。 王运达面带讥笑,威胁似地慢慢靠近晴宜:“你也就会这一招吧?我们带了‘蚀月碧蟾’,能吸收方圆二十米的一切玄术。我看你这下还能扑腾出什么花来!” 关临风想上前阻拦,立刻被王运达的两个同伴抓住。 那两个男青年一个满脸横肉、膀大腰圆,一个宽肩长腰、龙精虎猛,都是王运达特意挑选的格斗好手。论近身搏斗,关临风即便修为未失,以一敌二要取胜都需费一番力气,何况是现在?他奋力反抗,肩撞、肘击、膝腿,试图通过技巧脱身。那两个男青年见他挣扎不休,索性合力将他按在地面上,让他彻底动弹不得。 另一边,在术法无用的情况下,晴宜对上王运达更是毫无还手之力。 王运达像老鹰捉小鸡似的,三招两式就将晴宜制住,按着她跪倒在地上。他一只手把晴宜双手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抓着她后脑的头发,把她脸朝下按在泥土里。 晴宜先是感到额头、颧骨撞击地面的钝痛,随后眼、鼻、口中都灌入泥土。她睁不开眼,喘不过气,用尽全力挣扎,却被王运达更狠地按住,反而自己的手臂被扭得更痛。再后来,缺氧的痛苦渐渐袭来,晴宜头脑发昏,肺痛的像是要炸开,耳中听到王运达的狞笑声、关临风的嘶吼声、其他人的叫骂声,可这些声音都越来越远,越来越不真实。 王运达倒并不想杀了她,见她反抗越来越无力,揪着她头发把她从土里拉了起来。 晴宜顾不上头皮火辣辣的疼痛,大口大口喘着气,被口鼻中的泥土呛到,又拼命咳嗽起来。 “不好受吧?”王运达恶毒地笑着,“我给你个机会,你用舌头把我的鞋舔干净,我今天就放过你们,怎么样?” 晴宜不再挣扎,看着他的眼睛问:“你说话算数?” “嗯……”王运达没料到她答应得这么痛快,有些发愣。 晴宜趁机扭过头去,狠狠一口咬在他大臂上,趁他吃痛松手,拼尽全力把胳膊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可对方一共来了五个人,她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被另一个男青年抓住。 王运达赶过来,左右开弓狠狠抽了她十几个耳光,打得她鼻子和嘴角都流出血来,仍未解恨,又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按在地上。 关临风目眦欲裂,仿佛感受不到关节被反压的疼痛,拼命反抗,想要摆脱按住他的两个人。 那个宽肩长腰的男青年可能也看不过王运达这样欺负一个没有还手能力的女孩子,按住关临风的手稍稍放松。 关临风修为虽失,但自幼练出的格斗底子还在。他敏锐地察觉到右臂上的压力减轻,立刻全力撞向左侧那人胸口。左侧那男青年没有防备,被他撞得后仰了一下,手本能地一松,关临风像鱼一样从他手中滑脱,朝王运达扑了过去。 他这一扑带着冲刺的势能,直接将王运达撞翻在地。他劈手在王运达脸上补了一拳,左手在地上一撑,右手回肘后击去攻另一个抓着晴宜的男青年。 那男青年不得不松开一只手,接下这一记肘击。 晴宜刚从地上抬起头,还在连咳带喘,全凭着关键时候爆发出的意志,从那男青年的控制中挣脱出来。 王运达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抚摸着酥麻酸痛的鼻子,一边趁着关临风和那男青年缠斗,飞起一脚从背后偷袭。 晴宜看得真切,却赶不及阻拦,情急之下用阴阳两生术在他落脚处结成一块冰盾。 术法凝结的冰盾虽然转眼就被蚀月碧蟾气化吸收,但毕竟起了瞬间的阻挡作用。 王运达这一脚结结实实踢在冰块上,又痛又惊,瘸着后退两步,对那抱着蚀月碧蟾的女孩吼道:“碧蟾吸收太慢了!你倒是站近一点呀!” 那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了两步。 晴宜心念一动,合身向她扑过去,想将她手中的蚀月碧蟾打落。 可刚才按住关临风的那两个男青年已经赶了过来。宽肩长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