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雕刻!情更少,光与影,刀与痕,也需要好的故事人来讲故事,你恰恰是个有故事的人,能为许多人雕出深刻的体味。” 他第一次见洛悬,就觉得这个人有与旁人不一样的东西,并不单指外貌,而是更深层的东西。 他相信洛悬身上的东西,或者说是一种美,可以穿透时间和空间,在某个瞬间击中人们的心。 就好似随着死亡飓风飞舞的樱花,虽然迷茫不知前路,却暴戾接近自毁地全情释放。或许疯癫或许不为世人所容,但只要真诚激烈地表达自己,向死而生。 贺泽意味深长地说: “你是个好木雕师,不仅雕刻朽木,还在雕刻自己,是我们一直 寻找的人。” 为了表示礼貌,洛悬早就取下棒球帽,极富冲击力的漂亮,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旁人的嫉妒或是觊觎。 “似乎再拒绝的话,就很是没趣了,但我不是一个很稳定的人,”洛愚诚恳地说,“我的身体不稳定,有时情绪也不稳定。" 她了解自己,有时必须刻意压抑身体里那个暴戾反骨的怪物,才能正常地生活。不过最终还是失败了。 洛悬苦笑着摇头,怪物和神明始终有着明确的界限。 “你妈妈的木雕很多都流落海外,你不想靠自己的努力拿回来吗?” 忽然之间,贺泽看见少女异色双瞳里稍纵即逝的野心,快得让人以为那是错觉,洛愚分明只是一个清透漂亮的孱弱少女,偶尔露出几分反骨和锋芒。 “我会好好想一想的。”洛悬点点头,神色认真而真诚。 "我就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贺泽拿过矿泉水,正要笑着饮上一口,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喊自己。 哥,你怎么个等手我,一个人跑去国外看分,我会好无聊的。 活泼的女声,带着娇生惯养极尽宠爱的自信开朗,贺泽皱皱眉,本来以为甩掉了自家小妹,没想到又被这个小魔王逮住了。 “秋玥,我是去工作,不是去玩,你跟妈妈去逛街,哥哥给你转五十万好不好?”贺泽满脸无奈,宠溺地看着最小的妹妹,眼睛是发亮的。 “唔,五十万太少啦,要加一倍,”贺秋玥满意地和自己的二哥撤娇耍赖,余光注意到旁边的银发少女,立刻蹙眉冷哼起来,“洛悬?这也能遇见你。” 听见自己的名字,洛愚游移的视线聚焦过去,看见贺秋玥那张明晃晃着不爽的脸。 “贺小姐,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啊,”贺秋玥叉着腰站到洛悬面前,“你知不知道一卿难为什么取消订婚?” 洛悬仰起头看她,又垂下眼睫,百无聊赖地说:“我不知道。” “据说是因为宁老爷子要为一卿姐,选择一门更好的亲事,你们洛家从里到外都不够格。” 夏之晚皱眉,使了个眼色给贺泽,然而贺泽根本拉不住贺秋玥。 “你应该不知道,一卿姐喜欢什么类型的Alpha吧?”贺秋玥的 表情严肃认真,像是在说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我听她亲口说过,喜欢优雅知性、端方有礼的Alpha,最好和她有共同语言,比如神经生物学。” “贺秋玥,你给我闭嘴,现在就回家去,”贺泽这一次动了真气,浓黑的眉毛下压,气势很能唬人。 “你一点都不了解她,我想,"贺秋玥推开贺泽的手,继续说道,"和你结婚更让一卿认清,什么叫做门不当户不对,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贺秋玥,你是不是疯了,你们一个个都为了宁……都发疯是不是。” 贺泽一脸歉意地看向洛悬,他一直知道自己妹妹喜欢宁一卿。 但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他们不知道在家劝过这个妹妹多少次,就是没用,还搞出了反效果。 宁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宁寰,和他们有过几项业务来往。 只不过,说白了宁家不是他们能随便高擎的人家,宁一卿与他这个妹妹谈几句话,也算是纡尊降贵。 “我们登机去,”刚好开始检票,夏之晚连忙拉着洛悬望登机口走,面露不悦地瞪了贺泽一眼,“贺泽,你也快点来登机。” “洛悬,你敢不敢和我赌,就赌一卿姐会和我结婚。” 机械女音不紧不慢地提示着乘客登机,空姐笑容甜美轻声催促他们。 “贺小姐,我懒得赌,"洛愚戴好棒球帽,帽檐铃铛轻响,她逆着光侧脸瓷白,"但你说的都对,祝愿你,勇敢追爱,心想事成。” 贺秋玥气得站在原地,一点没想到洛悬会这么软硬不吃,就好像完全放下了宁一卿,不在乎不关注了一样。 之前知道洛唯要和宁一卿订婚,她躲在家里伤心欲绝,本以为毫无机会了,又得知宁一卿悔,她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虽然依旧得不到宁一卿的半分关注,但她总是存在机会的。 唯有一件事她不明白,明明洛愚是那个输得一败涂地的人,为什么现在失魂落魄的却是宁一卿。 洛悬到底何德何能,论信息素等级,洛悬低得可怜,论家世,更是不值一提。 到底凭什么能让宁一卿另眼相待,贺秋明此刻不甘心又无可奈何,觉得自己在这上蹿下跳,更像个小丑。 她要打电话给宁一卿。 湾流客机在巨大的引擎声中滑过跑道起飞,渐渐跃入云层,隐入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