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中 央,清香扑鼻。 周姐的手艺极好,药膳粥、汤都是她的拿手菜,炖得清香四溢,药材的辛苦净去。 宁一卿握着瓷勺,略略尝了一口,柔声夸赞道:“很不错,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按理来说,这份负责饮食后厨的工作,并不辛苦,在主人家用餐时,也该随时待命。 但宁一卿素来宽厚待人,没有多余的规矩和要求,只是更喜欢素净雅致些。 见宁一卿的脸色并不好,周姐拘着双手在怀里,还是说了句:“大小姐,多吃点,看你瘦了很多。" 顿了顿,宁一卿才回了声好,房间再度恢复寂静,她缓慢地用餐,喝汤、夹菜、用一口饭,简单的事做得一丝不苟,近乎赏心悦目。 深夜两三点,宁一心和蓝乐然再次过来,客厅里的茶凉透了,也没见宁一卿有任何动作。宁一心皱着眉上前,低声说: “姐,我跟乐然查了很久,乐然负责搜索京市,我负责查离开京市的车和飞机。我这边的确没发现任何可疑的车辆和航班,洛悬的银行卡、护照这些也都没有用。" 她这次心里可怵了,明明都找朋友弄了假的证明,也都给宁一卿看过了,但自家姐姐就是抱着一个"死要见尸"的观点,怎么都不相信。 还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一念之差,她不得不连自己姐姐一起骗了。 但事到如今,宁一心见到女人这副模样,坚定的心开始动摇,不知道自己横插一脚,做得到底对不对。 其实,她听过几节继承人培训课程,于商场上的第一节课,老师便对宁一卿谈过“无情”二字。 宁一心私以为姐姐做得很好,杀伐果断,不为所动。 可现在望着女人哀婉沉痛的模样,宁一心内心的认知摇摇欲坠,原来姐姐也有这样的一面,不把一切当作投资逻辑的计算题,而是生死都不重要,她只要她回头。 仿佛能唤起人心深处那个名叫矢志不渝的决心。 察觉到自己或许是被宁一卿的情绪感染过多,宁一心如溺水般呼吸,并朝蓝乐然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轮到她了。 “宁总,我们调用了五十名人员,在全城寻找洛悬小姐,医院里的监控我们也申请观看了,当天只有我们的车辆进出 ,并没有发现任何洛悬小姐的踪迹。" 蓝乐然观察着女人的神情,过分苍白的脸颊,染着不同寻常的潮红,像是山中欲落未落的山果,青翠欲滴却能被一阵风吹落悬崖。 精致典雅的客厅静谧无声,黄铜落地灯光线柔和。 最后,宁一心耐不住总结了一句,"姐,洛悬她,应该是真的死了,医院和火.葬场都开证明了,你也该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不要太沉浸在情绪里,人死不能复生。" 忽然间,一直垂眸沉默的女人,撩起眼皮,给出了一个空洞荒芜的视线。 宁一心与宁一卿的目光对上,内心莫名哆嗦起来,女人的目光游离、漠然、疲倦、高亢、绝望,让人呼吸急促,喘不过气来。 "继续查,把医院再搜一次,飞机港口道路全都去找。" 宁一心低下头,回避姐姐的目光,心下愧疚不已,“姐,放下吧,过几天去洛悬墓前献上一朵花,愿逝去之人安息。" "逝去之人安息,"宁一卿说话很慢,不是惯常的匀速优雅,而是艰难地吐字。“是的,”宁一心清爽漂亮的脸色隐去犹豫之色,坚定地说: "姐姐,你节哀顺变吧,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你会有新的生活,新的人生,新的婚姻。" 下意识忽略心脏的扼痛,宁一卿尽力呼吸着氧气,点点头,“新的生活。”她突然笑了笑,"新的人生,新的婚姻?听上去真好。" “是啊,一切都会好的,”宁一心小心翼翼地上前,轻轻拍了拍宁一卿削瘦的肩,生怕女人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来,却意外触到滚烫的一片。 "姐姐,你发烧了?”她略显惊慌,急忙回头看向蓝乐然,“快叫家庭医生来。" 半抱着宁一卿往楼上的卧室走,宁一心慌慌张张地把人放到床上,只见女人目光空洞,红唇隐没在乌黑长发间,一言不发,不知清醒还是昏沉。 "姐,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宁一卿转过去,抱着被子,“就是困了。”"好,那你睡吧,医生一会就来,"宁一心飞快地逃离这个良心受煎熬的地方。 门外,蓝乐然焦急地等着 医生过来,见宁一心出来,连忙问道:“她怎么样?” “可能最近太累了?”宁一心耸耸肩,“我听说她不是和秦拾意忙项目,忙得三天五个会,晚上都得处理公文吗?" “可是……算了,我也不清楚,我们照顾好她就是了。” "嗯,姐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宁一心眉眼沉重,心头仿佛压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想起洛悬对自己说的话:“你放心,宁一卿肯定不会有事,一心你长命百岁,肯定能见证宁一卿幸福美满。" 宁一心回头看着躺在床上双眼失焦的女人,心底疑问无限放大,自己的姐姐真的能就此幸福美满吗? 一晃三天过去,宁一卿病得模模糊糊,梦里的时间变得混乱,一时似乎回到被绑架的那个夜晚,挣扎逃出来,遇上了十几岁浑身是血的洛悬。 一时回到那个昏聩旖旎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