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宇文姚迦说的时间是晚上,但没有具体说几点,时寒黎在八点钟准时睁开眼睛,简单地吃了点东西,然后就无视掉李慕玉担忧的眼睛,去赴这场独特的约。 这晚八楼的走廊没有那么安静,时寒黎一出门就看见有人站在走廊尽头,那间最豪华的门前守着,那里应该就是宇文姚迦的房间。 时寒黎走过去,在门口站着的正是谢乔和倩倩。 看到她过来,两人都露出十分微妙的神色,她们对视一眼,倩倩说:“时爷,你想见大姐头恐怕得等一等,里面刚送进去一个……人。” 人。 这个词就用得很概括。 时寒黎没什么表情,脑中却在回忆类似相关的剧情。 其实在书里,白元槐也并不了解这位声名赫赫的蛇蝎女王,他虽然觉得她美得惊天动地,但趋利避害的本能令他对这个女人敬而远之,因此主视角里并不算了解宇文姚迦这个角色。 但是有一件事令白元槐记忆深刻,就是宇文姚迦会折磨男人,一旦是被她判为“乌鲁托”的男人,一定会被她折磨致死。 乌鲁托,在沙漠原住民的古老语言中,是“随意丢弃的垃圾”的意思。 宇文姚迦会有“兴致”时寒黎并不奇怪,但偏偏在这种时候刚刚招人……时寒黎觉得自己应该是来早了。 正当她想要先回房间里,等晚点再来的时候,她被谢乔叫住了。 “等等,大姐头让你……就在这等着,否则今晚就别想见她。” 时寒黎要转身的动作一顿,回身直直地望向谢乔。 谢乔有点头皮发麻,但不得不硬着头皮点头,肯定自己的话。 倩倩眼中隐隐有一丝着急。 她们都以为时寒黎要勃然大怒了,这么厉害的强者,被要求在这里听墙角,就算这一层是整个地下城隔音效果最好的……但事总不是那个事。 宇文姚迦这种行为,明摆着是宣告自己就是帝王,哪怕是这样的强者,也得在门外等着她的宠幸。 然而让她们意外的是,时寒黎别说大怒,连感情波动都没有,听她们这么说,就敛起眉眼站在这里,眼观鼻鼻观心,看起来比她们两个都要淡定多了。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好再说话了。 时寒黎知道这是宇文姚迦故意给她的心理压力,是心理战的一环,但凡她发怒或者被毁了心态,今晚后面的交锋中她将占不到半点优势。 既然洞悉了敌人的心思,她就不会让对方如愿。 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的是,她从一开始就不认为宇文姚迦是“看中”了她,想要和她发生点什么,这个女人书中的白元槐没有看透,真实的世界里也不是她仅仅一个照面就能够看透的,她觉得这些都是宇文姚迦用来迷惑人的手段。 真真假假掺杂在一起,才让人无从分辨她真正的心思。 只可惜这招对其他人或许有用,对时寒黎却是没有任何影响,她除了主动出击,更擅长的就是见招拆招。 于是时寒黎就这么等在外面,等到连谢乔和倩倩都开始露出明显的不安。 房间的隔音效果是不错,但时寒黎耳力惊人,仍然能听到里面隐隐传出的凄惨嚎叫,不像是欢愉,倒像是行刑,符合传言。 两个小时之后,应该是宇文姚迦下了什么指示,木头人一样的谢乔两人突然动了,她们开门进去,时寒黎瞬间闻到一股熟悉的血腥味。 很快,两人抬出来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时寒黎认出这是白天去负三楼牢房的时候,里面其中一个让她感受到明显恶意的男人。 路过时寒黎之前,倩倩唇瓣微张,似乎要说什么,但被里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时爷,久等了,请进。” 倩倩只好吞下要说的话,在和时寒黎交错而过的时候,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时寒黎没在意她,听到宇文姚迦的声音就自然地抬腿进去,似乎没看到地毯上干涸的血迹。 浓郁的血腥与馥郁的芬芳中间,宇文姚迦正靠在窗边站着,明明亲手做下那么血腥的事,她的身上和手上都干净得很,正眉眼平静地擦拭着自己的指甲,听到时寒黎轻巧的脚步声,她也不说话,就这么慢条斯理地擦手。她没有开电灯,只有一盏动物油灯放在她面前的窗台上,将她的五官描摹得愈加立体魅惑。 甚至有了几分鬼魅的气息。 时寒黎简单地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 作为宇文姚迦的卧室,这里自然是整座古堡最华丽舒适的房间,甚至看不出是在这古朴的地下城邦中,房间的布置也充满异域风情。 但是时寒黎本能地感受到几分怪异。 虽然装饰奢华,但比起居家所住,更像是一种排面,有些东西放在卧室里会很违和,还有那张大床,时寒黎一眼就看出来,上面并没有人躺过的痕迹。 甚至不是很少,以时寒黎的观察力,甚至看不出这张床有人使用过的迹象。 脑中有一个点飞快地闪过,还没等她抓住,宇文姚迦的声音传来。 “时爷对我的房间好像很感兴趣?” 时寒黎收回目光,对上了宇文姚迦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此时只有她们两个人,宇文姚迦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一直用笑容掩饰的侵略性彻底暴露出来,那双比寻常人更加黝黑的眼珠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直直地望着时寒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