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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 / 5)

费吹灰之力就把我抓走了,依旧关在一间小屋里,只是这次的屋子在墙壁上开了一扇小小的窗户,生锈的铁栏整齐地将天光割开。

他们把我丢进去,先是莫名其妙的发泄,无非就是打或者踢。他们怕把我打死了,没有下狠手,但是折断了我的腿,这样就跑不掉了。

我的眼睛被血糊住了,扒了好久才揉开,我笑着跟他们说,我不跑,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们不信我的话,拿了一把沉甸甸的锁出来,动作麻利地把我锁在床脚。

之后几天,他们向几年前一样,从我的血管里接出一条细细的输液管,鲜红色的血液流向旁边的塑料桶,每次接满一桶,就有人来提走,拿去卖一个很好的价钱。

我觉得自己很不争气,为什么这个血就像连着永动机似的,怎么也流不完,就算是头大象,也该失血过多死掉了,可我总也不死。

手机一早被他们拿走了,也不知道王震球有没有再联系我,王也的信息也没来得及回,早知道会碰上他们,当时我就发短信,告诉他,我在武当山上是骗他的。

其实这些他都知道,只是不说,我也乐于享受他的沉默。

有时从小铁窗里看月亮,干干净净的一轮,好看得让我忘了疼,就这么愣愣地看着,想着,思绪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就在那时候,我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定,因为既不用担心身边的人死掉,也不用为下一顿的吃喝操心,就像年少时和师傅一起住在深山寺庙里的时光。

就是骨头会疼,疼得要命,像密密麻麻的虫子在咬。

我坐在床脚,没精打采地念经。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王也……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他推开那扇紧闭的门,浑身披满了雪白的月光,眉目清晰,明朗干净得像一片浸透了月色的云,与我和那间黑黢黢的小屋子格格不入。

我身上很脏,血迹和泥土混在一起,加上很多天没有洗澡,浑身散发着一股奇怪的腥臭味。

但王也从发梢直到指尖,都纤尘不染,他就像窗外那轮明月,误打误撞照进一条臭水沟。

和很多年前一样,我下意识地往床底钻,他长腿一迈,就拎住了我的手腕。

往哪儿躲呢,他说。

我拼命地挣脱,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窘迫。

他轻而易举地摁住我的肩头,两条眉毛紧紧地挨在一起。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于是盯着自己的脚趾,定定地说,我没有找你。

所以你不该来。

他似乎想生气,但不知道为什么说话的语气却没有那么严肃,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胡闹。

温热的气息落在我的发顶,骨头似乎没那么疼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胸口那团血肉紧紧地缩成了一团,又酸又涩。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针管,整个人沉默得像寒冬的夜晚,显出一种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的冰冷与危险。

我几乎要认不出这样的王也。

我喊他的名字,他神色一滞,眉眼才逐渐舒展了一些,但眸色依旧暗沉如水,薄唇绷成一条不悦的线,似乎不愿意和我多说什么。

王也替我打开了床脚的锁链,我本想站起来,谁知骨头还没长好,稍微一动,就疼出一脑门汗。

王也唉声叹气地捂着额头说,您就不能乖乖让我背着?

我讷讷地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动作僵硬地爬上了他的背。

应该是经常修行的缘故,王也的脊背比看起来宽厚许多,带着点暖烘烘的味道,我怕自己心跳得太快让他发现,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耳畔忽然传来他低闷的嗓音,他说,对不起。

我愣愣地啊了一声,没觉得他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

王也将我带出那间屋子,宽阔的空地洒满了明亮皎洁的月光,他一步一步地向外走,走得四平八稳,一直走进宁静安谧的夜色中。

他微微侧头,轻声问我,害怕么?

我趴在他背上,想了想,说,有一点。

话一脱口就有些后悔,其实我一点也不怕,但听他这么一问,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没所谓。

我急忙转移了话题,问他我们要去哪儿。

他喟叹一声说,去医院呗,您还想去哪儿?

我小心翼翼地告诉他,我没钱。

王也似乎非常无语,闷声闷气地回答,他有。

我想他一个两袖清风的穷道士哪有什么钱,于是劝他,我这伤不用管,自己就能好。

他侧过脸看我,气得龇牙咧嘴,唠唠叨叨地念我的名字,末了义正辞严地谴责我这种恶劣的行为。

你、你你瞧瞧!你瞧瞧!口腔溃疡都给我气出来了!

他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我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只好尽量态度诚恳地道歉。

王也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但医院还是得去。

我拗不过他,后来还是去了附近一个通宵营业的诊所,医生替我正了骨,仍旧建议我们去一趟综合医院,王也二话没说又准备带我去综合医院,我扯住他的衣角,问他能不能先找个地方睡觉。

他低头乜了我一眼,仿佛在说,听你的听我的?

我连连点头表示,听你的,都听你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们还是找了间旅店休息。

王也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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