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久病未愈,难得进宫一次,给陛下和皇后娘娘请过安后才被允准出来走走,不知打扰到刘昭仪在御花园中赏花,还请娘娘恕罪。请娘娘看在陛下的面子上,莫要与臣女计较。”
林蔚然这话虽周到妥帖,让人挑不出破绽,话里的意思却没有丝毫退让。她好容易被陛下召进宫一次,昭仪这样无端生事,难道是不给陛下脸面?
“你少拿着陛下说事,一个破落户出身的孤女也敢对本宫无礼。”刘昭仪怒道。
现下的破落户明明是你自己,林蔚然想。刘家虽是书香门第、世族大家,奈何陛下打压,这些年来日薄西山,除了刘昭仪的弟弟刘太尉以外,朝中近乎无人。只看她现在如市井妇人一般不顾体面,就知这些年来她在宫中已是苦苦支撑,身心俱疲。
“看什么看,还不跪下!”刘昭仪身边的内监上前呵斥,眼见着就要将她推倒在地,石子路本就滑脚,林蔚然一个趔趄没站稳便向前摔去,却发现自己落在了一只温暖有力的臂膀之上。
“刘昭仪所谓何事?郡主难得进宫一次,有何冒犯还请昭仪娘娘多多包涵,否则陛下和皇后娘娘是要生气的。”不知何时,肖熠已出现在了她身边,一把将她拉起。
刘昭仪一见他就变了脸色,眼中的愤怒与憎恶一览无余,“我当是谁呢?肖大人即便当着黑翎卫的差事,也要有些规矩。不过是个看家护院的,仗着陛下的宠爱满宫里乱晃,到底是穷乡僻壤出来的,没有教养的野种,跟你母亲一样。”
林蔚然抬头看着她,不敢相信这么恶毒的话居然能从高位后妃口中说出,肖熠只低下头,规矩地回到,“请娘娘恕罪。陛下叫我带长宁郡主去文德殿回话,微臣先告退了”。
刘昭仪还没来得及阻拦,肖熠便淡然自若地拉着林蔚然离开了。仅凭他不断加快的脚步,林蔚然就知道他真的生气了。她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此刻只想赶快逃开,又担心如果把他一个人丢下,他会更加难过。
所幸,还是肖熠自己先开了口,“我先去文德殿办差,之后在宫门口等你,想必她今日发作之后,不会再为难你第二次”。
林蔚然愣愣地点头,她实在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连带着自己也跟着难过了起来。
“你别生气了···”她轻轻抓住他的衣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我没事。”他默默挣开她的手。甚至她还没回过神来,他就像一阵风一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