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词，这会却立刻转移话题，谈起了后宫行赏之事，商夫人微笑着附和，空洞的眼睛却像是丢了魂，肖熠更是直接摆出了一副扑克脸。怎么了？是哪里不对劲？
刘昭仪对邻桌的肖熠压低了声音，“果然是穷乡僻壤出来的，就喜欢看些不入流的下贱胚子。”
最后还是商夫人出言解围。她见林蔚然一副错愕的样子，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眼神，后又朗声说道，“本宫身子不便，多亏有郡主舞剑助兴，也好不负各位的盛情。”
再然后人们说了些什么，林蔚然已无暇顾及。等宴会结束，她见肖熠走得匆忙，连忙把阿陵拽到一旁，想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阿陵支支吾吾、手足无措之际，商夫人跟陛下请辞后，径直向林蔚然走来。只见她满头珠翠琳琅摇曳生姿，素白的脸沐浴着月光，如同水出芙蓉，清妍之外，还有些许妩媚娇娆之态。等走得更近，林蔚然才看清她额上有颗晶莹剔透的珠坠，在月夜之下时而闪烁，随着她的眼睛见到郡主的那刻，忽而亮了起来。
林蔚然有些看呆了，还未蹲下身，她便拉住了她的手。
“阿蔚，快起来，快让我瞧瞧你没事吧，病都好全了吗？”
“多谢夫人关心，早已好全了，”林蔚然想起今晚之事，连忙向她致歉，“刚才都是我不好，许是喝了点酒，才没受住刘昭仪的激将，大好日子舞剑做什么，惹得夫人伤心，实在是罪该万死。”
虽不知就里，可林蔚然能大致猜到，她舞剑之举加上刘昭仪出言挑衅，一定勾起了商夫人不好的回忆。只是···她跟肖熠发生过什么？在她还是商国公主时，他也看过她的剑舞吗？
“没事。本宫知道你是想替我解围，才气不过刘昭仪。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内心早已放下前尘往事，肖大人也是如此。最晚今年年底，等陛下赐婚的旨意下来，你跟他要好好的，你知道的，他这个人虽然不如白公子那样爱谈笑，平时总板着脸，看着有些吓人，但到底算是个依靠，肖大人也会真心实意地助你复国。”
什么？林蔚然手中的扇子直直掉在了地上。
“别多想了，快来我宫中歇一会儿，六皇子也想你了，今日被师傅罚了还吵着要来，想必现在他已做完了功课，你跟我回昭信殿便能见到他。阿蔚今晚就住在宫里，如何？”
林蔚然正思索着如何推脱才能不弗她的兴致，肖熠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奉陛下之命，我得带郡主出宫了。”
他面对商夫人时没有半点波澜，林蔚然看向她，商夫人点头示意她跟他离开。
“那我改日再来找夫人叙旧，还有这些，请夫人务必收下，算是赵蔚的赔罪之礼。”林蔚然还想再解释什么，却看到肖熠已经转身离开，她将生辰贺礼交与她后，连忙快步跟上。
“肖大人请留步。”商夫人出言。
肖熠闻声停了下来。林蔚然未等两人看向自己，便很识趣地走开了。她只觉得内心有一股焦躁的火气暗暗涌动着，脚步越来越快，连阿陵都甩在身后。等走过很长一段石子路，她终于靠在御湖边的栏槛上，对着黑色的湖面深呼吸一口，夏夜的凉风扑打着脸面，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她本应该笑着的，在旁人的生日宴上做一个无可挑剔的郡主，恭贺宴会的主人，乐其乐而忧其忧，如若实在不能，面上也要挂住。可她只感觉全身上下都在绞痛着，就好像她眼睁睁看着橱柜里盯了很久的漂亮珠宝突然被旁人拿走了。她从来都是冷静且清醒的，她太明白世事无常，美好的事物或时光终会消失，除了无可奈何地待它离去，别无它法。可她从未学会控制自己的情感，只感觉难过的心情就像血液一样流淌在地上，如御湖的波涛一般无穷无尽，最后只剩下潺潺的水声。
再睁开眼，她只见一幢华丽典雅的亭台楼阁耸立在岸旁，上面悬着的纱帐随着微风轻轻飘荡。林蔚然望见此景，只觉自己也已融入夜色，随之轻轻漂浮，无所依傍也无所欲求，不知将要飞往何处。就这么想着，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回过神来时，烦恼业已消散大半了。
“这是哪里？”她转向阿陵，却发现她没有跟来。
“你竟然连飞云台都不记得了？”一个男声传来。
飞云台旁难相会，比翼双飞凰无踪？她脑中突然划过他的诗句。
林蔚然踉跄一下，只见刚才席上帮她解围的白衣公子正半躺在亭中的椅上，他一个翻身越过围槛，从亭中跳下向她走来。南越王世子正如传言中所说，气质飘逸洒脱，如古时名士一般不拘小节，他嘴边含了一丝探寻的笑，同时很认真地盯着她，黑色的瞳孔像两潭幽冥的深渊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三姑娘可还记得我们在此处的约定？”
三姑娘？林蔚然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称呼的是自己，赵蔚在家中行三，看来二人关系还真是不一般。
不知为何，真到了出现转机的一刻，林蔚然反而对前程之事毫不在意了。她刚刚观阁之时偶然发现，若是随风而动，随波逐流，或许人就没有那么多痛苦了。当把握不住命运的方向，或对周遭一切都无能为力时，既然世事如何已无所谓，干嘛不全然放手，随它而去？
思索片刻后，她落落大方地答，“赵蔚不记得，请白公子见谅，赵蔚前日吃坏了东西，许是太医用药没把握住剂量的缘故，对过往之事记忆模糊。如有遗漏重要之事，还请白公子明示。”
他停了一会，语气略微加重，“欲题欲诉尺素短，亲笔亲闻不及见，怎么今日一见，倒像是不情愿？那日我让沈侍郎给你带的东风可也送到了，我的人本想接你远走高飞，却生生折在肖熠手上？”
林蔚然回想起前日遇刺之事，那天的刺客，居然是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