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样种水透亮、近无瑕疵镯子在现代换套房子都能绰绰有余,可在当时,翡翠却以满绿为尊,全然不顾裂纹瑕疵。因此,南赵送她这样的镯子完全不会对国库造成什么损失,还能讨郡主的欢心,倒是比薛姣还会做生意。
“阿姐想必知道,南赵国力不比大周,此番礼物也不比你手上那对玉镯。可现下只能如此将就,等南赵富庶起来,郡主如此之功,定还会有更好的贺礼奉上。”
林蔚然满口答应着,没想到小七又煞有其事地问,“对了,上次来盛阳时我见过肖大人一次,听说郡主年节之后突染恶疾,当真是让人害怕,现在可好全了?”
“早没事了。”林蔚然回。不知为何,她只觉今日的小七像是变了个人,她从前只觉得他心思细腻,没想到他思考事情时亦是非同寻常的冷漠,甚至安静到让人发怵。
等肖熠终于进了灵心阁,林蔚然在案旁坐着已有些困倦了,小七倒是依然精神矍铄,连忙起身。
“明日太子设宴邀请殷国使者,点名要你过去,估计是殷人的意思,”一进门,肖熠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又顺手递给她一个食盒,“这是从宫中给你带的吃食,皇后娘娘宫里的,快趁热吃吧。”
“赵七公子也在呢。”肖熠受了小七的礼,像是才发现他似的。
“好啊。”林蔚然完全没听出有什么不妥,她打开盒子,里面是栗蓉酥和山楂糖藕。她也不顾两人在场,忙遣阿陵去拿了副碟筷。
“明日我也一同出席,不怕有人会给你委屈受。”
“有肖大人在,不委屈。”她机械地说,眼睛盯着山楂糖藕直放光。
“见过肖大人,”小七含笑看着二位,等林蔚然吃起来之后才开口插言,“我奉南赵国主之命,为玉鼎之事而来,不知明日可否跟二位同去,让我亲眼见见这宝物?肖大人可介意身旁多个侍从?”
肖熠自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小七喜形于色,同林蔚然说道。
“到时阿姐可不要露馅,装作不认识我就好了。”
林蔚然本觉得这个提议好玩,正咯咯笑着,可她总觉得小七话里有话,让人不明就里。想了一会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于是便对他客气道。
“小七要吃一点吗?”
“多谢阿姐,我午膳用得晚,还不饿。还是您跟肖大人吃吧。”小七看了眼肖熠,见郡主连他都晾着,更不好意思动口。
“不用管他,”林蔚然也瞥了眼肖熠,他翻来个一模一样的白眼,“这可是宫里御膳房做的,他今日进宫给皇后请安,皇后娘娘这么宝贝他,怎会让他饿着。”
“你在胡说什么!”他佯装生气道,“你还好意思提,上次你在凤仪殿闹那么一出,皇后娘娘气了我好些时日,今日又差点把我赶出来···我看这些都是你爱吃的甜食,动都没动,就全都给你带来了。”
“是吗?你会这么好?怕不是为了哄娘娘高兴,才留给我的?”她边吃边说,又跟阿陵分了一块栗蓉酥。
“吃着东西还这么多话,那便不要吃了。”他起身拿走食盒。
“啊···”林蔚然娇声喊道,后又做出哭腔,连忙上手去抢,“你给我···”
“肖大人,阿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告辞了。”小七挣扎了良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两人顿时齐刷刷地看向他。
林蔚然立刻恢复了仪态,她把食盒端放在桌上,不顾他再三推辞,遣人给他包了好些点心后,才起身送他出门。
“对了,为何皇后娘娘对你好似跟旁人不一样?”等送客后,林蔚然继续同肖熠闲话,“宫中侍卫重臣不在少数,她待你比待皇子公主都好呢。”
肖熠没理会她的问题,只低声喃喃自语,“这位南赵使者,怕不是一般人。”
“你说什么?”林蔚然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之后定定地抬起头,“莫非你是皇后娘娘嫡出的皇子,惹恼了陛下才被送出宫来,流落民间?还是说,你是她在宫外···”
“你自己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他差点气笑,“天天吃,就知道吃,你是不是把脑子给吃坏了?”
肖熠过了一会才缓缓补充,“从前我家里跟皇后娘娘母家有些关系,算是世交。”
“是我失言了,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林蔚然见他面色一沉,连忙放下碟筷,真诚地向他道歉,而后打量着他,无不心疼地说,“你看你,光顾着给我带好吃的,自己在一旁干看着成何体统。”
说罢,她夹起一块山楂糖藕塞进了他嘴里,他没有拒绝。
“好吃吗?”她笑靥如花,眼睛亮晶晶地弯成了月牙,满心期待地看着他的反应。
他直愣愣地看着她,一时之间有些看呆了,然后忙不迭地轻轻点了点头。
“哎呀,肖大人害羞了。”她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脸上露出俏皮的笑。
肖熠又羞又恼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拿她毫无办法。
“脸皮这么厚,你居然还知道什么是害羞啊?”他没好气地说,捡回一点面子后,便不欲与她继续争辩了。
等吃完食盒中剩下的食物,肖熠命手下把公务从隔壁左相府带到了灵心阁。自从三皇子被遣回封地后,他在官场就一切顺利。三皇子在盛阳失势,昔日手下之人犹如丧家之犬,连南越王世子也主动向自己买好,还牵扯出两个姓刘的官员···或许,是时候该想想其他的事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林蔚然,外面已是黑夜,只见她吃完了东西,跟寻常一样卧在榻上,打起了哈欠。
“现在才什么时辰你就晕乎乎的了?”肖熠颇为担心地看着她,“怎么这样怠惰?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