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满脸怨气。他今日和自家美人快活到半夜,好不容易回了院子睡得正香,宁渊二话不说就扯了他被子。
他硬生生被冷醒,望着站在自己床边那张死人脸,只能扼腕叹息,交友不慎啊。
睡了没一个时辰就被喊醒,林玄只觉浑身没劲,随意披了件外衫,吊儿郎当地走到院子里。
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困意:“咋了,谁惹你了?”
宁渊拧着眉,负手站在院子里,一声不吭。
“……说话呀?”
人还是站在那里不动,嘴唇都不带动一下。
林玄简直要气死了,大半夜被喊起来,就是看他当哑巴的?
他极为缓慢地挪到院子中的石椅上坐着,石桌上有他白日吩咐下人温的酒,这会儿已经变得冰凉。
林玄也不在意,倒了一杯灌进嘴里,被冻得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见宁渊还站在原地,不由无奈,起身把他拉过来坐着:“我说宁王殿下,您老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找我,半句话不说是想干什么?”
宁渊白了他一眼,沉默半天吐出一句话:“和我打一架。”
“呃。”林玄面露惊恐,无意识地从椅子上起身,后退一步。
宁渊又发什么疯,大半夜来找他,就是为了打架?不不不,什么打架,分明是那厮单方面揍自己。
“恕不奉陪。”林玄转身就往屋内去,他要回去睡觉了,这种暴力狂谁爱搭理谁搭理,他不伺候了。
“慢着。”宁渊重重叹了口气,转而提起另一件事“你哥近日可有遇到什么疑案?”
林玄大哥可不像他整日里流连花丛,很早就担起来整个林家。他大哥名为林桦,是大理寺少卿,掌刑事案件。
“什么意思?”林玄看他,一脸懵。宁渊自从回京后除了圣上亲自派下的任务,其余一概不管,如今怎么想起这事?
“我听说上京近来有不少去护国寺祈福的妇人遇害,遭人毒坏身子,再不能生育。”
见他一脸正色,林玄也正经起来,坐回椅子上,也叹了口气:“你也听说了。我大哥最近正是因为这事头疼不已,真凶至今还未抓到。”
他哥身为大理寺少卿,只需复审检察刑部判决,按理来说,这般事压根不需要他烦心。
奈何这事实在诡异,且影响颇大,二十个妇人皆遇害,一辈子就这么毁了,事情都闹到了圣上跟前。
圣上特命他大哥一定要严查,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本以为是一场恶意下毒事件,定能很快找出真凶。谁知一转半月,竟还没个头绪。
宁渊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尽。酒杯放到石桌上,发出一声轻响:“明日去同你哥说一声,我也去看看。”
林玄猛地抬头盯着他,这事他前段时间也有问过宁渊,宁渊却以自己不宜插手拒绝,如今居然亲自跑来了。
他哥可是觊觎宁渊已久,宁渊不紧带兵打仗所向无敌,查案更是不在话下,可惜这位太过规矩,说自己不过一武将不能参与大理寺之事。
他这身份,既然不愿又有谁敢强迫他,可如今不同了,他可是自己答应的。
“好,我这就同我大哥说去。”
“慢着。”
林玄停住脚,垮着脸看他,话全写在脸上了,有话说完,别一会儿来一句的。
宁渊伸手替他倒了杯酒:“这会儿还是半夜,你大哥应当在休息,别吵他。陪我喝酒吧。”
这是什么话,他大哥能休息他就活该被吵醒?
林玄气得脸都青了,可碍于宁渊的压迫终究是忍气吞声坐下来,陪他喝酒。
欸,他还是太过心软善良。
两人从寅初喝到卯初,此时天已破晓。
林玄从最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到如今已经变成一条缝,半撑在石桌上昏昏欲睡。
说是陪宁渊喝酒,大半都是宁渊自个喝了,也不知道遇了什么事跑这里来喝闷酒,拖累他有床不能睡,大半夜在院子里吹冷风。
眼前的宁渊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成了片虚影,眼看着就要坠入一片黑暗,有只冰手摸上他的脖颈。
林玄被冰得一个哆嗦,清醒不少,被宁渊扯着后领拎起来:“走了,去找你大哥,说完后你再回来睡。”
林桦的院子挨着林玄的,距离很近,不过几步便到了。
两人入了院子,就发现林桦已经起来穿戴洗漱。
“大哥。”林玄蹦过去往他哥背上一跳,被躲开了,自己摔了个屁股蹲儿。
“该。”林桦不冷不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而朝宁渊拱手,眼里满是敬意:“见过殿下,殿下日安。”
林桦同林玄不同,宁渊对他很是欣赏,摆手免了他的礼,“不必多礼。”
“我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商,有关近日的护国寺下毒之案。”
——
宁王府。
商枝挥退所有下人,独自坐在梳妆镜前。铜镜里的女人一脸憔悴,眼底满是疲惫。
她已经不知有多久未曾睡过好觉,昨夜更是一夜未眠。
她自嫁入宁府以来一直同宁渊住在主院,早先时候宁渊是宿在外间的榻上,那次意外后两人便睡在了一张床上。
那事再未发生过,两人只是单纯地睡在一处。
她一直睡眠浅,宁渊前段时间虽然忙碌,可再晚总会回屋休息,哪怕他极力放轻动作 她半梦半醒间总能察觉到动静,可昨夜他却未曾出现。
说什么不在乎,可她坦白后却一夜未归,这让商枝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希望又灭了